“別碰……”吳毅朔的麵色一緊,安卉的手掌也跟著顫抖了一下,轉過他的身子,在他的身後,一塊碎玻璃紮入了他的背脊,周圍暈開了一塊血紅。
昏暗的酒吧內,視線並不太好,可是那股血腥味卻熟悉的繚繞在安卉的鼻息間。
擱在男人背脊的手掌微微的顫抖了一下,融在黑暗中的眸瞳沉了沉。
像是被什麼卡住了喉結,吞吐不得,黑白分明的眸子抬起,望向男人的臉頰。
一張臉哪怕透著蒼白,可是一雙眸子依然對著她笑。
安卉忍不住在心底暗罵著這個男人沒腦子,可是,莫名的卻因為他的笑意而感到一抹暖意。
手掌拽著吳毅朔的手臂,伸手拿起自己擱在一旁的包:“我們去醫院……”
“不用。”
一雙白皙的大掌輕輕的擱在她的手背上,男人的手掌上沾著一些血跡,掌心的溫度比女人高出很多,吳毅朔漆黑的眸子落在她的臉頰上,身上的淺色襯衣上,已經被血滲透。
安卉看著吳毅朔,唇瓣一點點的蒼白,血色從她的臉上迅速的消失。
“怕什麼,我這不是好好的嗎?”
吳毅朔的身子依靠在吧台邊,額頭密集的汗漬卻顯露了他此刻的痛楚。
調酒師看著自家的老板,想要開口,隻是還沒來得及開口說些什麼,便被吳毅朔揮手支開。
大掌握住安卉的手掌,透著幾分蒼白的唇角微微揚起:“送我回去就可以了。”
掌心的汗漬讓安卉的麵色蒼白。
睫毛顫抖了一下,看著吳毅朔,麵色不安:“好,我送你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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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色濃鬱,街頭的車輛來往密集。
旁晚,似火的夕陽透過紗幔灑入高聳的公寓樓內,窗戶半開著,帶著涼意的寒風從外頭拂入。
安卉將染著血跡的碎玻璃丟進垃圾桶,一雙秀眉擰的很緊。
吳毅朔露著半身,後背對著安卉,漆黑的鳳眸透過麵前的鏡子留意著女人時而映入眼簾的麵龐,巴掌大的臉頰,隨著她垂下的動作,發絲披散而下,遮擋住她大半的麵容。
沉重的呼吸聲繚繞在寂靜的公寓內,吳毅朔沒有吭聲,臉色處了蒼白了幾分,再無其它。
“疼嗎?”安卉的每個動作都顯得極為小心翼翼。
似乎是想到了什麼,下意識的抬起頭,視線正好撞上通過鏡子望向她的那雙眸子,心髒的位置戰粟了一下。
平靜的垂下眼簾,傷口還好不是很深,過段日子就能好了,記得不要讓傷口碰水。”
安卉將藥膏貼好,收回了手坐在一邊。
吳毅朔轉過身,身上濃重的酒氣還沒有散去,視線落在她的身上,微顯得蒼白的唇角勾起一抹弧度,淡淡的卻充斥著一絲獨特的魅力。
“……”
灼熱的視線讓安卉下意識的抬起頭,清冷的眸光在迎視上吳毅朔的眸瞳時,下意識的染上了一絲的怒意。
“吳毅朔,你有沒有聽到我在說什麼?”
“嗯。”吳毅朔慵懶的靠在沙發上,絲毫沒有在意背後的傷口。
“……”
安卉看著麵前不著調的男人,一時間有些無言以對,拿起擱在茶幾上的包包起身,看了一眼腕上的手表,開口道:“你沒事的話,我就先走了。”
“不準走!”
吳毅朔的聲音帶著酒醉的沙啞,唇角揚的很高,一雙漆黑的眸子落在安卉的臉上。
在安卉轉身離開的那瞬間,身子突然從沙發上站起,大掌將安卉的身子禁錮在懷中。
雙臂的力道很大,安卉隻覺得身子朝著後邊栽倒,倒入了沙發上。
吳毅朔的雙臂支撐在她的兩側,濃重的酒味瞬間彌漫開去,一雙漆黑的眸子半眯著落在她的臉頰之上,從未有過的強勢感讓安卉仿佛看到了一個不一樣的吳毅朔。
無論何時,吳毅朔臉上的笑意永遠都比冷峻來的多。
那邪魅的笑容幾乎可以不帶任何防備的闖入他人的心房。
安卉的眉梢不安的蹙動著,伸手去推了推吳毅朔離得極近的身體,心髒莫名的加快了跳動的頻率:“吳毅朔,你究竟想做什麼?”
“我隻想這樣子抱著你……”
吳毅朔的雙臂將她圈入懷中,沉重的身子像是一塊巨石壓在安卉的身上。
那短暫的一瞬間,一個動作,讓安卉的心髒仿佛一瞬間漏了一拍。
強烈的感覺讓她一時間忘記了做出任何的反應。
臉頰抵在男人的胸膛上,緊緊的相貼,清晰的心跳聲一聲一聲,規律的在耳際徘徊。
“吳……”
“噓,別說話……”
吳毅朔的臉靠在她的肩頭,安卉微微的偏過頭,除了他那濃稠的黑發看不到半分男人的麵容,看不到他麵上的表情,心跳的很強烈,她的眸光從一開始的生硬慢慢的軟化了下來。
鼻息間繚繞的不僅僅是那股濃鬱的酒氣,還有專屬於男人的那股氣息。
眼淚順著眼角滾落,無法遏製的悲傷在這一刻瓦解。
從未想過,有一天,她會在他的懷中哭泣,甚至無法遏製的留下眼淚來。
……
“我不會嫁給你的,哪怕你這麼做,我也不會嫁給你……”
安卉的雙手顫抖了一下,她不敢動,卻沒有推開他的身子,明明心底清楚的知道,她不該眷戀他給的溫暖,可是這一瞬間,她卻無法說服自己去推開麵前的這個男人。
“是嗎?”吳毅朔沙啞的聲音幽幽的響起。
他沒有動,一如既往的抱著她,如同戀人一樣的擁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