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媽,我心裏知道我在做什麼。”
安允墨沒有正麵回答,麵色清冷,看不出他此刻是何種態度。
安母的臉刷的一下子跨了下來,這等同於默認的回答讓她一下子仿佛被魚刺卡住了喉結,一下子沒了聲。
“爸媽,我幫你們去買點吃的。”
安允墨也知道自己不大適合再呆下去,起身欲離開。
安母迅速的緩過神,看著已經出了病房門的兒子,連忙從椅子上站起身,追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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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墨,你給我站住。”
安母的臉色不太好,厲聲的嗬斥著。
安允墨不得不停下腳步,轉過身,安母已經來到他的麵前,一張臉,隱約的透著幾分的蒼白,一向注重保養的安母,這一回臉上也出現了裂痕,不再像往日一樣掛著笑意,笑臉迎人的模樣,而是沉著一張臉:“那女的嫁人了?”
“……”安允墨看著被安母抓住的手臂,抬起頭。
“你倒是給我說清楚,那女的到底是怎麼回事?!”安母的心裏焦急,她很鐵不成的看著自家的兒子。
“媽,這事情你不用操心。”
“不操心?我是你媽,我能不操心嗎?這麼大的事情,你讓我怎麼能不管,你怎麼可以去喜歡這麼一個女人!”
安母的聲音顫抖的厲害,她對那個女人沒什麼大印象,隻是當初遠距離的看到過一次。
柔柔弱弱的,身子弱不打緊,但是,怎麼可以是別人的老婆。
一瞬間,安母隻覺得整個大腦都“嗡”的一下子懵了。
“媽,你好好的照顧爸,我去買點吃的……”
安允墨伸手拉開安母的手臂,轉身朝外走,安母站在後頭想要去攔,可是安母怎麼敵得過安允墨的步子,追了一會就看不到安允墨的蹤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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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卉迷迷糊糊的靠在沙發上,身子縮成一團。
額頭密密麻麻的溢出了冷汗,暖氣開著,隻是無法驅散安卉眉心的焦慮。
手掌攥的很緊,安卉的呼吸也變得有些失了規律。
……
安卉恍恍惚惚的望著麵前的畫麵,荒涼的村落,四周是參次不齊的山,不高,卻鬱鬱蔥蔥的。
她被人帶到了一處荒涼的地方,是一間矮小的黃泥房,殘破的已經不知道有多少年沒有人住過了。
四周都長滿了雜草,密集而蔥鬱。
屋頂是老實的黑色瓦片。
她被人推進了黃泥屋,身子跌跌撞撞的摔在了地上,頭頂的瓦片破裂的很厲害,破了好幾個洞,屋內有很多木樁子,不單單屋外長滿了雜草,屋內密密麻麻的也長了不少的雜草。
歪歪斜斜的木樁子,望過去,甚至讓人無法預測這些木頭什麼時候會突然倒下來。
她的臉色忍不住蒼白,她垂下眸子,肚子鼓得很高。
可是因為被繩索綁著,肚子開始隱隱作痛。
眼眸是充血的赤紅色,她的呼吸慢慢的開始變得薄弱,可是卻不願意闔眼休息。
……
屋外的交談聲很零碎的傳入耳內,隻是,她的心卻隨之跌入了穀底。
她沒有落淚,隻是咬著牙坐在那兒發呆。
身子僵硬的繃緊,地上很多的昆蟲,手臂泛著一道道的紅痕,有的不止是被繩子勒出來的痕跡,還有被蟲咬的。
……
“老二,你是不是弄錯了,真是這個女的?”
“怎麼可能弄錯,那姓遲的小子,不是還送這女的回房間嘛,我可是打聽的非常清楚,那男的到處尋找捐贈者,估計有的是錢,我們幹一票,肯定能賺不少……”
“這女的身體有病,還是個孕婦,我們這樣子,這女會不會突然死了?”
“呸呸,就你烏鴉嘴,死了你我還撈什麼?!”
……
恍惚間,四周的畫麵開始轉變。
她捂著肚子奔跑在荒僻的山耕間,肚子傳來鑽心的痛楚,她卻隻能憑著感覺不中斷的奔跑。
耳際雜亂的聲音消失。
四周陷入了一片濃稠的黑色之中,她慢慢的停下腳步。
身後傳來的腳步聲,讓她不安。
她想跑,可是身子卻不收控製的踩了空,整個人生生的摔入了河道內。
窒息的水流撲麵吸入她的口腔,她遊不起來,沉重的肚子硬生生的將她的身子拉扯到了何地。
突然,畫麵再次的變換了。
四周湧來的水瞬間消失。
她的身子躺在冰涼的手術室內,天旋地轉的畫麵讓她看不清周圍的一切。
遲奕秋拿著手術刀站在她的麵前,對著她笑。
身邊站著一個女人,可是太過於模糊,明明那麼近,可是她就是怎麼也看不清那個人的臉。
耳膜鼓的難受,恍惚的她仿佛聽到了一個沙啞的聲音。
“小秋,你怎麼不動手……”
……
噩夢,無法剔除的在腦海之中盤旋。
眼角,一滴淚滾落。
恍惚間,手臂突然被人扯住,安卉猛然從沙發上坐起,刺眼的光線讓她下意識的伸手去抵擋。
當視線一點點的變得清晰,她才發現,吳毅朔正握著她的手臂,坐在沙發的邊沿看著她。
大掌伸手覆上她的額頭,也順勢擦拭去她額頭的汗漬,從茶幾上取了幾顆藥片,與一杯白開水遞到她的麵前:“你有點著涼了,把藥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