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走在路上的李兮玥,越想越覺得自己窩囊,是被原來的李二丫連累的窩囊了。
每天早上就隻讓她喝一碗稀粥,說那玉米麵餅子是給奶奶和小石頭吃的,可奶奶平常吃肉吃的根本就不吃那餅子,小石頭能吃幾口,分明都被那三丫偷偷吃進了肚裏,爹媽眼瞎看不到也就罷了,可杜娘分明還分了半塊餅子給了三丫,半點兒不顧及她這個出力人的感受。
自己自從來到這個鳥不拉屎的窮山溝,就沒有一天吃飽過飯,難怪這六歲的身體又瘦又小的,就這還要天天地幹活,關鍵是還總挨打,連大姐姐都天天在家繡繡花就行了,怎麼就她一個六歲的小孩子就得挨打挨餓還得天天地幹活呢?
這不是明擺著她不是親生的嘛!
李兮玥越想越委屈,便不自覺地哭了出來,從來到這兒,這還是她第一次哭出來,大概原主李二丫就是一個不會哭的孩子,還沒心沒肺,要不然她是怎麼在虐待中活到現在的?
李兮玥就這麼一路抽抽搭搭、抹著鼻涕眼淚委屈著上了坡子山,坡子山半腰低窪的地方長滿了比她還高的蒲草,夏季坡子山雨多都彙到了此處,很適合蒲草旺長,入秋了,這窪處也就幹了,正好收割。
李兮玥也不敢耽誤,熟練地就揮起了鐮刀,手小,一次也割不了幾根,讓李兮玥心裏也是幹著急,出力不見功啊!
埋頭割了一陣子,攤開麻繩歸攏好,心裏一陣心酸,離一捆還遠著呢!
李兮玥也不敢把時間都浪費在唉聲歎氣上,肚子餓的咕嚕咕嚕叫,不回家哪兒來的吃的,割一捆背回家,說不定大姐姐還能偷著塞口吃的,這會兒隻想著能喝口涼水也是好的。
太陽已經爬了一杆子高了,因為出力,李兮玥便感覺熱燥了起來,舔了舔幹燥的嘴唇,又抬袖抹了一把鼻涕,自己嫌棄了一眼,一刻不停地繼續揮舞鐮刀。
自己來到這除了嫌棄原主李二丫活的窩囊,還嫌棄她太髒了,衣服就不說了,不怕寒酸地說,她就沒有衣服換,來到這的一個月裏,還是中間大姐姐看她實在嫌棄衣服太髒,夜裏給她脫了洗了一回,第二天天剛蒙蒙亮就穿著潮乎乎的衣服起來喂豬喂羊喂雞的,還要幫著大姐姐燒火做飯。
著了涼也沒人管,鼻涕天天地流,就習慣性地拿袖子抹,因為這個髒兮兮的習慣,李兮玥都開始嫌棄自己了。
李兮玥就這麼頭也不抬地拚命地揮舞著鐮刀,一小把一小把地往前攆著割,突然,眼前白花花地一片,她就愣住了。
這怎麼會有雞蛋呢?
李兮玥眼睛瞪的溜圓發亮,丟下鐮刀和手裏的幾根蒲草,抹一把鼻涕就撲了過去,手指頭點著一個一個地數了數,哎呀,十四個呢!
想著這坡子山有不少野雞,這應該是野雞蛋。
這會兒李兮玥就剩偷著樂了,想來煮熟了怎麼也能飽餐一頓了,這對她來說,這簡直就是過年了。
可轉念又一想,在這荒郊野外怎麼煮呢?隻能挖坑烤著吃了,這些她有經驗,她在現代就喜歡背包遊,對野炊之類的還是知道一些的,將這雞蛋用濕泥糊上就可以點火燒了,火灰再一悶,很快就能吃了,蛋黃最好是軟軟的溏心最好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