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六 訓話(1 / 2)

潞王爺鍾寧禦與王妃秦氏一起在太後宮中用了午飯,就又坐在臨窗榻上說話。

鍾寧禦與太後對幾而坐,手下是金線團花引枕,秦氏則在榻前雕花圓凳上端坐。

此時太後許是乏了,半個身子斜在了引枕上,顏色也不如之前和悅。

“秦氏,你先回吧,哀家有幾句話想跟老三說。”太後綿綿地衝秦氏說著話。

老三是太後對鍾寧禦的稱呼,因他在兄弟之間行三。

秦氏起身,麵容之上依然的美豔婉笑,窗上的明光正好打在她精致的五官之上,眉如翠羽,眸如秋水,膚若凝脂,齒猶含貝,就是這樣一個溫柔嬌媚的人也未能抓住潞王爺的一顆心。

“那臣妾就先告退了。”秦氏與太後屈膝道。

“你先回府吧!”潞王爺清朗地亦對秦氏說道。

“是!”秦氏又與潞王爺欠了欠身,這才邁著蓮花步退了出去。

待秦氏退出垂簾門,鍾寧禦這才又揚著笑臉衝太後說道:“母後還有什麼要教訓兒臣的?”

“你呀,沒有一天讓母後省心的。”太後跟著說話的語氣,整個人都跟著沉了下去。

“是,兒臣有錯,兒臣悉聽母後教誨。”鍾寧禦衝著太後是連連嬉笑點頭,哄老人高興他得有個誠心實意的樣子。

“嗯,你就會在哀家麵前裝樣子。”鍾寧禦從小是跟著她長大的,太後自然知道他的脾氣秉性,倒也是個好孩子,隻是脾氣上太不好約束了,一張俊美絕倫的臉上,總是透著一股子放蕩不羈。

“哀家聽說你府上有個奴才,還是家生子,馬上要入秋闈了,還是你舉薦的!”太後不是問話,而是在敘述鍾寧禦做的這件事,一雙看似疲憊的眼睛,一道精明的黯芒落在了鍾寧禦的臉上。

“是!”鍾寧禦那張總是洋溢著壞壞的笑容的臉上異常的平靜,看不出絲毫的情緒變化,好像根本就不是什麼值得一提的事情一樣,“但是,這事兒母後的消息太不靈通了,他們家早些年我都已經除了他們的奴籍......”

“嗯,賞了庭院,還有幾百畝的莊子,你倒是惜才!”太後眼皮垂了下來,緩緩地繼續說道。

“是!都是兒臣應該做的,替皇兄做的。”鍾寧禦臉上的笑容更甚。

“你當哀家是誇你呢?”太後一張臉又跟著暗了兩分。

“就是母後教訓兒臣,兒臣心裏也是高興的。”鍾寧禦繼續厚著臉皮與太後胡攪。

太後冷冷地瞪一眼他,便又歎了口老氣神情沉了下來。

“老三呀,不是母後說你,你這脾氣也真得改一改了,聽說那禦史台因為這奴才的身份能不能入秋闈這事兒被你貶了官外放了?”

“母後,這你可冤枉兒臣了,那可是皇兄的旨意,我可沒有這個權利。”鍾寧禦臉上的笑容斂了些,也隻是笑的不那麼肆意了而已。

“你皇兄還不是顧著你的顏麵。”太後頓時聲音有些提高了,似乎這心裏真的是不高興了,剛還垂著的眼睛這會兒也對著鍾寧禦冷了幾分,“有時候你也不能太讓你皇兄為難,哀家現在還有這一口氣,還能替你規勸著點兒皇上,也能替皇上看著你,可萬一哀家不在了呢?你總不能還跟現在一樣事事由著自己性子?”

“是,母後教訓的是。”鍾寧禦看太後確實有幾分火氣了,便也不敢嬉皮笑臉地嗆著來了,忙耷拉著腦袋認起錯來了,“兒臣一定改,還望母後長命百歲,好好護著兒臣,至於那周瑞成,確實也是一人才,還是可以為朝所用的,既然母後也覺得有違祖製,那秋闈之後,將他外放就是了,竟也惹得母後大動肝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