藍衣男子這時候到不生氣了,尋著個地方坐下來,自顧自地喝著酒,麵露愜意之色。
“你感覺如何?”找了個空當,藍衣男子瞥了碧煙仙子一眼,碧煙仙子麵色已然有些蒼白,但精神顯然已經好了許多。
“多謝前輩相救,我感覺舒服多了。”碧煙仙子撐著身子坐起來,咳嗽幾聲,眼裏滿是憂愁之色。
秦司年在一旁一直未開口,此時才緩緩問道:“不知仙子遭遇了什麼?”
提及此事,碧煙仙子更是麵露痛色,她輕歎一聲,“想必幾位也已經看到方才二人了,我本與幾位道友一同來此探查,卻不料遇到那兩人,那兩人修為不低且行事陰險,我等著了道,均……”她哽咽一聲,再也說不下去。
秦司年微微擰眉,那幾人似魔修又非魔修,來路詭異,他不免留了個心思。
藍衣男子輕輕抿了一口酒,待二人說完之後才道:“如仙子這般的美人,居然也要親自出來做這些危險之事?”
碧煙仙子也不惱怒,隻是輕歎道:“如今乃是多事之秋,我等又豈可放心,不管是誰,都要盡一下綿薄之力。”
藍衣男子又道:“人魔之間雖有小摩擦,可這麼多年來卻也沒發生什麼大事,這沈掌門一句話下來,便引起大戰,不知仙子如何看待此事?”
碧煙仙子一怔,張張嘴,半晌才說出話來:“說來也是,人與魔本就互存,雖說人魔勢不兩立,可要除盡魔修是件多麼難的事……”碧煙仙子也曾滿心投入這場紛爭,可如今一看,卻發現大有兩敗俱傷的勢頭。
這仗不好打,這魔修也不是那麼簡單就能被連根拔起的。
藍衣男子笑笑:“各大掌門這麼多年來雖視魔修如眼中釘,卻也看得清楚形式,不會輕易動手,怎的這沈掌門就這般厲害,做了眾人不敢做之事?”
秦司年擰眉,看著藍衣男子,藍衣男子也看向他,“玄羽仙宗大能頗多,沈掌門大概是認為身後有這些人做擁躉,怕是萬無一失。又或是沈掌門不管將來如何,就是拚著命想要打這一仗?”
“可沈掌門為何要這麼做呢?難道他心中有著正義之氣,瞧魔修無惡不作,便要除了魔修,為整個正道除害?”
藍衣男子說著說著便笑了,也不知因何而笑。
顏越白想到的卻是另一件事,他看向碧煙仙子,“仙子,路掌門並未隕落。”
碧煙仙子點點頭,一雙泛紅的眼睛總算亮了些,“掌門已經回來了,我和凜然都以為掌門已經在秘境隕落,沒想到掌門他還活著,這真是不幸中的萬幸了。”
碧煙仙子到底是個女子,縱使心智堅定,也會偶爾有些傷感。眼見不少同門弟子一個個隕落,仙宗風雨飄搖,路掌門能回來正是一件能夠穩定人心的好事。
顏越白試探道:“不知路掌門可有提起他歸來路上的事?”
碧煙仙子眼圈周圍的倦意依舊,她搖搖頭:“掌門並未多談他路上遇到了些什麼,隻是讓我們做好各自的事,好應對接下來的一切。”
顏越白心道果然,這路飄搖與飲血魔尊的那些往事到底是說不出口的。
畢竟他與飲血魔尊,一個是魔修一個是人修,一個依舊年輕,一個膝下已經育有一子,若說曾經有些什麼,那也是年少之時做的錯事了。
碧煙仙子說了幾句話後便微微喘了口氣,她身上傷口雖然受到了治療,卻依舊不能太過勞累,沒過片刻便躺到地上休息去了。
藍衣男子見碧煙仙子睡了過去,這才道:“顏越白,你如今都願意救這人修女子了,難道是不再將自己看做魔修了?”
顏越白瞧他一眼,隻笑不說話。
藍衣男子轉了轉眼珠子,“該不會是瞧這女子麵容美麗,動了惻隱之心吧?”他仔細瞧了瞧碧煙仙子的容顏,又道:“雖說灰頭土臉,卻依舊可以瞧出是個美人……”
顏越白終於打斷了他,“別猜這猜那了,她是你救下的。”
藍衣男子摸摸頭,一拍大腿,“我隻不過是瞧著那兩個家夥不順眼,治治他們這猖狂的脾氣,卻沒料到陰差陽錯救了這位仙子。”
顏越白瞧他一眼,隻覺得這人又開始故意犯傻了,便雙手抱胸,尋了個地方坐著,眯起眼睛養精蓄銳起來。
秦司年等到顏越白氣息平穩的時候,衝藍衣男子點了點頭,藍衣男子一臉不悅之色,卻還是跟著秦司年走了出去。
“你覺得這兩人是什麼來曆?”
藍衣男子瞧了眼秦司年,“你至於如此緊張嗎?這人縱使再厲害,也不會比你我厲害到哪裏去。”他哼笑一聲,“隻要他活在這大洲之上,他就不會是我的對手,除非……”
藍衣男子自嘲般搖搖頭:“這種事情是不可能發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