顏越白覺得自己夠無趣了,居然會想著和秦司年玩這種遊戲, 可事實便是他不僅這麼想了, 也這麼做了。

秦司年一直是一張冰山臉, 眉頭偶爾有些變化, 但這種變化總是轉瞬即逝。顏越白知道他是個內斂的人, 而他恰恰不喜歡這樣的人,因為這樣的人他看不透, 這種看不透的感覺總會讓讓心中產生一種不安穩的感覺。

秦司年很快便回複常態, 他看著顏越白的臉,仿佛要將他看個透徹。

顏越白從來都是個臉皮厚的,他既然決定要裝模作樣到底,便不會半途而廢。於是他眯起眼睛, 仿佛一隻護理一般, 悠閑地看著秦司年,那樣子似乎既慵懶,又有些耀武揚威的樣子。

他在炫耀什麼?又在得意什麼?這恐怕連他自己都不清楚。

秦司年看著那人逆光的臉龐,顏越白長得很好看,一襲白衣穿在身上, 完全沒有魔修的陰冷之感。

可他卻又偏偏是為人修所唾棄的魔頭。秦司年有些恍惚, 麵前的人身影突然變得模糊,重重疊疊之中,他不知道自己看到了什麼,又想起了些什麼。

顏越白眼珠子一轉,笑了。他聲音輕柔,卻又足夠喚醒有些入神的秦司年:“你在看誰?”

秦司年回過神來,眼前的人還是這般美麗,他聲音呐呐:“看你。”

顏越白摸摸自己的臉,這穿越一回,雖說身邊危險重重,不似從前那般過著平穩日子,可卻也得了一副好皮囊。

若是自己容貌醜陋,再加上身上背著的這魔頭擔子,就算自己是秦司年的救命恩人,這聖母般的秦司年怕是也不能如同現在這般忍耐至此。

顏越白也不別扭,如今秦司年修為大漲,已不是從前那個任憑自己欺負的小子了。他這人就是識時務,打不過便打不過,從不逞強,麵對一個修為高深莫測的人,顏越白並不想與他交惡。

不過……他也是一個任性的人,自從知道秦司年沒有置自己於死地的心思後,顏越白倒也有些肆無忌憚的苗頭。

“你怕是看到的不是我吧?”顏越白摸了摸自己的臉,“難不成我長得像誰?”

秦司年搖搖頭:“你不像任何人,你就是你。”明明是普通的一句話,可顏越白卻仿佛從他話中聽到了一絲惆悵。

顏越白還不死心,當下又提道:“你對我這麼好,我對你這般……這般差,你卻一點都不恨我,莫不是有什麼隱情?”他咬咬牙,承認自己是個沒心的人確實有那麼點小尷尬,可顏越白還是成功將話說了出來。

他一直都想著自己活命,秦司年雖未對他做些什麼,可隻要記起書中的魔尊是死在主角手上這件事,顏越白都會感覺自己脖頸一涼。他從未想過自己能改變嫉惡如仇的主角,也不想做什麼討好之事被當做別有用心,他隻想自己把握住自己的命運,將這個生命裏最大的敵人除之而後快。

顏越白等著秦司年的回答。他雖心硬如鐵,可卻還到底還有著前世在現實世界生活的記憶,在知道自己並不是書中那個被秦司年斬殺的魔尊之後,那恨意便站不住腳了,於是他那些為了自保而做出的事情,現在看來便成了無病□□,成了秦司年的無妄之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