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雨晴回過神來，搖了搖頭，“可能是飛機坐太久，有點不舒服。”
“你的病，醫生怎麼說？”葉淮南臉上的表情變得嚴肅起來。
葉雨晴笑笑，故作輕鬆，“醫生說，沒事。”
怎麼可能沒事！
她的病有多嚴重，隻有她自己知道。
“十幾年了都沒治好，庸醫吧！”葉淮南的眉心皺得很緊，“不如回國，我找醫生幫你看！”
“不用！我在國外呆得好好的，不想回來！”寧市有她未醒的噩夢，她害怕回來會發瘋。
葉淮南沒有開口，調整了一下坐姿，眼神漫不經心地朝著廚房望過去。
看不見人，卻隱約能夠聽到女人在和傭人說話，聲音溫柔好聽，像是春天的雨絲，一點一點地滲入心底，莫名的，心癢癢的。
一時之間，竟然有些入神。
葉雨晴站起身來，看了一眼葉淮南，低低地說了一聲，“我去外麵走走。”
葉淮南陷在自己的思緒裏，沒有應聲。
葉雨晴也不管他，邁步往門口走去。
出了大門，葉雨晴沿著蜿蜒的小路慢慢地往前走。
離開十幾年，這個她從小生長的地方竟然都變得陌生起來。
都已經是邁過三十歲門檻的人了，有家不能回的感覺真的很糟糕。
眼眶裏淚水彌漫開來，視線裏的一草一木都變得模糊起來。
手機鈴聲乍然響起。
葉雨晴陡地回過神來，伸手抹了一把眼淚，這才掏出手機來。
接通。
“晴兒，怎麼樣？探出點什麼來了嗎？”話筒裏傳來時嵐略顯急促的聲音。
葉雨晴深深地吸了一口氣，怒力地讓自己的聲音聽起來自然一點，“他反而問起了當年我的那場車禍。”頓了頓，葉雨晴小心翼翼地問道：“媽，你說，他該不會已經知道了吧？”
“不可能的！別自己嚇自己，否則，你又該難受了。”一身黑色裝扮的時嵐站在一座冰冷的墓碑前，墨鏡擋去了眼底的情緒。
“要是，淮南真的知道了呢？”葉雨晴一臉可怕的蒼白，身體軟軟地靠在樹上，聲音很虛弱。
“行了，別自己嚇自己！”彎腰把手上的花束放到墓碑前，時嵐柔聲說道：“紀小寧呢？”
“她在做飯！”
“我現在就過去接你。”
接著，電話掛斷。
葉雨晴用力地握緊手機，心口悶悶的，有些難受。
……
葉淮南抱著雙臂遠遠的站著。
廚房裏的情景盡收眼底。
女人身上穿著素色的圍裙，頭上包裹著紗布的緣故，發絲綁在腦後看起來有些淩亂。
此時，女人正低著頭在洗菜，雪白的粉頸露出來，上麵軟趴趴地貼著幾根短短的碎發，看起來調皮而又可愛。
女人的動作利落，不過眨眼工夫就已經洗好了菜。
接著葉淮南就看到女人開了火，放上鍋準備炒菜。
廚娘站在一旁，根本就插不上手。
這樣的紀小寧，葉淮南從來沒見過。
雖然，他其實經常都會吃到紀小寧做的飯。
可他卻從來都沒有像現在這樣站在這裏安靜的看著她忙碌的樣子。
紀小寧的動作很快，不一會兒功夫就做了三菜一湯端出來。
葉淮南打了電話給葉雨晴，很快，葉雨晴就進了餐廳。
三個人坐下來吃飯，誰也沒有開口說話。
飯剛吃到一半，時嵐就來了。
看到圍坐在餐桌前吃飯的三人，時嵐眼底的神色有些複雜。
“媽，吃飯了嗎？”紀小寧趕緊站起身來，低低地垂下頭，一副乖巧的樣子。
看著地紀小寧那垂下的小腦袋，葉淮南的眼神一下子變得淩厲起來。
這是他最厭惡的模樣。
卑微，小心翼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