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著紀小寧縮著身體的樣子,葉淮南心裏說不出來是一種什麼樣的滋味兒。
他最不想看到紀小寧怕他的樣子。
“叫護士來!”葉淮南的聲音壓得很低。
肋骨斷了,他可是痛得很厲害。
他生怕再繼續和紀小寧僵持下去,會忍不住發火。
紀小寧本來就已經夠害怕他了,要是他再發火……
葉淮南不敢往下想。
所以,他想讓用這樣的方式來緩和一下兩人之間劍拔弩張的氣氛。
聽到葉淮南這樣說,紀小寧明顯的鬆了一口氣,眼裏閃過一抹喜色,把手裏碗放到小桌子上,飛快地跑開了。
看著女人蝴蝶一樣跑開的背影,葉淮南感覺到喉間又湧上來一股濃濃的腥味兒。
跑這麼快……
動了動身體,伸出手去,費了好大的勁才把剛才紀小寧放在小桌子上的裝著湯的拿到手裏。
半撐著身子,吸了一口氣,葉淮南感覺好象連呼吸都變得痛了起來。
忍住疼痛,他慢慢地把碗往嘴邊送。
結果手抖了一下,碗裏的湯一下子就灑了出來,潔白的床單上頓時起了一圈兒油漬。
葉淮南又氣又惱,揚起手,直接把碗扔了出去。
碗落到地上,瞬間裂成碎片。
看了看桌上擺著的飯菜,想著紀小寧逃走的樣子,葉淮南的眼底染一絲戾氣,強忍著疼痛,抬起腿,直接把小桌上給踹翻了。
一時之間,地上碎片紛飛,地上一片狼藉。
踹完之後,葉淮南這才感覺喉間的腥味壓下去了,感覺舒坦了許多。
掀開被子,一把扯掉手上插著的針管,用手撐著床沿,咬了咬牙,一步步朝著沙發挪了過去。
平時幾步就能輕鬆邁過去的距離,他卻愣是走了好一會兒。
等到他走到沙發前,感覺整個身體疼得都快麻木了。
咬了咬牙,用手撐在沙發靠背上,身子一點一點地往下。
等他在沙發上躺下來,額頭上已經滲出一層細細密密的汗珠來,身上的病號服被汗水打濕貼在背上,黏黏的,特別不舒服。
長長地吐出一口氣來,葉淮南用手抹了一把額頭上的汗珠,疲憊地閉上了眼睛。
又累又痛,可真難受。
紀小寧很快叫了護士進來,當她在看到那一地的狼籍時,傻眼了。
她離開這段時間,發生什麼事了?
怎麼會這樣!
“葉少呢?”護士看著空蕩蕩的病床,急急地問道。
聽到護士這樣問,紀小寧這才看到病床上的被子掀到床邊,輸液瓶的液體‘嘀嗒嘀嗒’地往下流,被撥掉的針頭在那裏來來回回的輕輕蕩著,唯獨床上沒了葉淮南的影子。
心頭一驚,繞過那一地的狼籍,衝到病床前。
葉淮南去哪兒了?
護士上前,狠狠地瞪了紀小一眼,“人呢?究竟去了哪裏!他的病情那麼嚴重,要是出什麼事,你負責嗎?”護士的聲音很尖銳,眼神很淩厲,像是要把紀小寧給生吞活剝了似的。
紀小寧偷偷地咽了咽口水,“他,怎麼了?”
剛才看他躺在那裏,依舊是一副清貴的樣子,哪有半點病態。
所以,紀小寧剛剛以為葉淮南讓她喂他吃東西是在為難她。
“他的肋骨斷了!現在,他居然不見了,該不會是想不開吧!”
紀小寧心頭一驚。
葉淮南的肋骨斷了?
她聽紀小晚說,葉淮南當時是抱著她的。
想到這些,紀小寧心頭好象有什麼東西在快速的形成。
瞬間便已成形。
心口像是被什麼東西給堵住了,有些難受。
她剛才那樣做,是不是太過份了?
“杵著幹什麼,還不趕緊去幫忙找人!”護士衝著紀小寧吼,一臉煩躁。
要是葉少出了什麼事,她就別想在這裏繼續呆下去了!
紀小寧回過神來,‘哦’了一聲,轉過身急急地往前邁步。
結果,一不小心踩到碎掉的瓷片,腳下一滑,身體陡地後仰。
葉淮南嘴裏的小心兩個字都還沒喊出來,耳畔就傳來一聲悶響,接著紀小寧的身體重重地倒在地上。
慶幸的是,紀小寧剛才換病房的時候穿了一件厚厚的外套,剛剛摔下去,瓷片隻把衣服的外麵給刺破了,身體沒受傷。
盡管如此,她還是覺得身體很痛。
護士居高臨下地看著紀小寧,“真是笨得像豬一樣!走路也不看路!你……”
“扶她起來,然後去叫你們院長過來!”葉淮南半撐著身子,陰鷙的眸落在護士的臉上,聲音不大,氣場卻很足。
聽到聲音,紀小寧不由抬眸看向葉淮南。
男人半撐著身子靠在沙發上,姿態撩人,那模樣,哪有半分病態。
護士嚇得渾身顫抖。
之前她可是領教過葉淮南的壞脾氣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