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姐姐,你在擔心那昏君啊?”林舒懮伸出食指和無名指撐開自己的眼睛,俏皮的看著自己的姐姐。
林舒窈臉色立馬恢複了淡然,淡淡道“這幾日多在城裏走動,打探打探消息。”
“哦,好吧。”林舒懮撇嘴,蹦蹦跳跳的進了屋裏。
林舒窈也沒了繼續做瓷器的念頭,隻覺得一顆心亂糟糟的。
……
京都某個隱秘的酒樓,這裏的氣氛稍顯有些壓抑,不少身著素衣的男子都臉色沉沉的坐在這裏。
這些人約莫有七八十人,若是唐銳在此便能發現,這些家夥都是各部各司的官員,全部都是此次請辭上書的人。
“剛剛接到消息,皇帝不願意放手,周禦史的家已經被抄了,還有胡儀大人也被錦衣府的人關押了起來。”一個老者一臉陰冷的說著。
“皇帝昏聵,定是受了奸臣蠱惑。”人群之中站起來一個年輕官員,憤憤不平的說道。
“要論首奸,秦季當屬其中之一。”又有人陰惻惻的開口。
王嘯儒端坐首位,他的官位可了不得,他出身於儒道大家,又是自己考取的狀元郎,在朝中任過中極殿大學生,當做太子少傅,後來新帝上位,先皇於駕崩前發布了聖旨,著王嘯儒任中書省參知政事,從二品大員。
同時還任國子監祭酒,授勳通奉大夫,可以說是真正的位極人臣。
而就是這麼個朝中的中流砥柱,此時卻也是參加了這場鬼鬼祟祟的官員聚會。
不少人都在等著這位大佬發話,他們彼此也都清楚,各自身後都是有著自己的勢力,嶺南,淮南,那些大鹽商和他們都有著一定的關係,甚至可以說,他們就是那些鹽商在朝裏的根基。
王嘯儒掃了眾人一眼,哼了一聲,頓時各自都不敢再說話。
“皇帝這次決心反腐,本意是好事。可是手伸得太長,盧進,周正葉,胡儀,都是我等的同僚,同時在朝為官,彼此相互照應也是應該,所以今日讓大家來,就是要商討,如何讓皇帝停下手來。”
“哼。”又有人說道“皇帝不肯罷手,那我們就集體撤職,不過在此之前,一定要處置了那幾個霍亂宮闈的奸臣賊子。”
“盧大人在朝為官幾十年,皇帝如此冷血無情。我看他日,我等也會遭受此等待遇,還有那昨日被抄家處死的趙天應,不過就是殺了幾個賤婢罷了,賤婢死再多也不會有人心疼,皇帝居然讓人抄了趙家,屬實是無理取鬧。”
“對,既然皇帝無情,也就別怪我們無義。”
“那就都寫折子上去。”
王嘯儒此時擺了擺手,幽幽道“這些都隻是權宜之計,如今最為緊要的是保住周大人和盧大人。我已經給各位的家主傳話,要是陛下執迷不悟,我們這些臣子,也隻好出格一點,為了大漢江山,讓陛下醒悟醒悟。”
眾人齊齊點頭。
這時候有人問到“王大家,那刺殺一事可是‘清議堂’所為?”
王嘯儒淡淡一笑“無稽之談罷了,刺殺一事乃是天魔門餘孽所為,和‘清議堂’沒有半分關係,諸位隻管回去寫折子,此次風波一過,諸位還是官歸原位。”
下麵的那些大臣都信了王嘯儒的話,算是吃了定心丸,興致勃勃的回家準備上折子去罵皇帝。
任憑他們膽子再大,也不敢做出刺殺皇帝這樣的事情。
他們確實是那些商人一手扶持起來的官員,但是還沒有到徹底賣命的地步。
所有人離開之後,王嘯儒這才站起身。
他的身邊不知道什麼時候出現一個佝僂老者,老者身形瘦小無比,在高大的王嘯儒麵前還沒到肩膀的高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