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著看著,幽淩的嘴角不由的便勾了起來,眼神變得溫柔無比,滿滿的都是寵溺和思念。
“咚咚咚”敲門聲響起,幽淩小心翼翼收起桌上畫卷,隨之收起的還有他臉上的笑,除了風雪豔之外,恐怕幽淩對別人的表情一直都隻能用“冰冷”這個詞來形容。
“進來。”幽淩淡淡的語氣傳出,門就開了。
從門外走進一人,對幽淩下跪行了一禮說:“淩主,外麵有一人留下一信說是給你的。”說完,雙手遞上一封信。
“可有留下姓名?”
“沒有。”
幽淩接過信,一揮手,讓那人退下後,便徑直打了開來。
信很長,整整三頁紙,可當幽淩看到第一頁的時候,他的臉色就變了,劍眉緊緊皺起,他緩緩把信翻來覆去看了三遍,臉上卻浮現出痛苦的神色,握信的手不經意間已把信紙揉碎,他定定看著那三張信紙,許久許久,直到夜色變暗,已看不清楚。
黑暗中,幽淩長歎一口氣,似是做了什麼決定般,他一揚手,一個火折子便出現在他手中,他緩緩把那封信燒了,燒的幹幹淨淨。
可他下的決定,燒的卻不是信,而是他的心,狠狠的,燒成殘骸……
待暗影和無形梳洗完畢之後,風雪豔就帶著兩人走了,不過,風雪豔蒙著麵紗走在大街上,而另外兩人,則隱於暗處,畢竟一個屬於暗門,一個屬於無影,都是地界的勢力,要想安然在地界生存,就得無時無刻練習自己的藏匿本事。對於這點,風雪豔一直都非常注意,特別是對月夜魅影四人,隻有這樣,才能增加他們在江湖中存貨的幾率。
或許,這對於正青春年少的他們來說,見不得陽光殘忍了一點,可是這隻是暫時的,總有一日,他們可以大搖大擺走在陽光下,沒有人敢動他們一絲一毫,那就是暗門真正在江湖中獨霸的時候!也許以前,風雪豔沒有這麼想過,甚至完全對其無所謂,可是現在為了月夜魅影四人,為了暗門,為了譽花宮,她終於還是動了這個心思,而且,是狠狠的動了!
暗門建立的意義,已經慢慢變了。原本風雪豔隻是想用它來為譽花宮複仇,可她漸漸發現,她所投注的感情和精力,已經讓她不知不覺中對暗門寄予厚望,而對月夜魅影四人,也早已放不下,既然這樣,就讓暗門好好的發展吧,僅僅為了它自己,用盡全力綻放它的光芒,亮煞天下人。讓它無人敢欺,無人敢惹,無人能敵!
風雪豔思緒在飛,腳下卻未停,很快就到了無形所查到的地方,卻不想,竟是如此一片落魄之地,心裏不由的升起淡淡心酸。
周圍都是低矮的平房,破磚爛瓦,小小的一塊地搭滿了外建的草棚,堆著各式各樣的雜物,僅留下一條一人可過的小亂石路,風雪豔沉默不語,一步步朝裏麵走著,遠遠的,便看到了那個熟悉的身影,那個她曾經朝思暮想的身影。她輕輕解下臉上輕紗,麵帶微笑的看著他。
三年了,他高了,瘦了,憔悴了,別的都沒變,仍然是一身月白長袍,長長的黑發,還有,眼神中讓人心碎的溫柔。
此刻,仇一刀也正看著風雪豔,從疑惑到詫異到激動,手中的水桶被他愣愣地摔在了地上。他從來沒想到,兩人的再次相見會是這麼一個場景,沒有瀟灑的邂逅,沒有溫柔的問候,甚至連一個像樣的浪漫氛圍都沒有,不過她眼裏的心疼卻把這一切的尷尬都淹沒了,他定定看著她,原本純潔如雪蓮般的白衣已換成一襲妖豔的紅色,原本稚嫩俏皮的麵容也已變得成熟嫵媚,比起三年前的風雪豔,她現在更美了,美得讓他不想再放手。
兩人就這麼對視著,沉默了許久,誰也沒有說話。
最終還是仇一刀先開口,他的聲音有些顫抖,略微沙啞,他說:“是你嗎?豔兒?”
聽見這個熟悉的聲音,風雪豔笑了,她的心漸漸沉澱下來,沒有傷心難過,沒有擔心害怕,有的隻是老友間的久別之歡,以及淡淡的滄桑和心酸。
她朝他點點頭,輕輕喚了一聲:“一刀。”
仇一刀也笑了,眼角卻滑下幾滴眼淚,他顫抖著嘴唇定定看著風雪豔,然後苦澀而又感慨地說到:“三年了,你長大了,更漂亮了。”
風雪豔沒有說話,緩緩走到他跟前,靜靜地伸出了手,手上,躺著刀玉簪。
仇一刀一愣,“這個?”
風雪豔淡淡笑下,“拿著,祖傳的怎麼也當了,告訴我,出了什麼事?”
仇一刀看了眼玉簪子,又看了一眼笑得雲淡風輕的風雪豔,原本這就是他送給她的,可是現在,卻要她來為他贖回,而且是為了另一個女人,他的心裏頓時複雜起來,一種情緒油然而生,卻不知到底是愧疚,還是心疼,亦或者是後悔。
風雪豔看見仇一刀臉上變換的表情,暗自歎了口氣,伸手去牽他的手,而後把刀玉簪放在了他的手心裏,讓他握緊。
仇一刀愣了一下,定定看著風雪豔,最終還是沒有拒絕,手中不由的用力,緊緊握著那刀玉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