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風雪豔看過來,青音繼續說:“他說:“青音,你確實很好,可是從我第一次看見她的笑容開始,我就想,這輩子都要讓她這麼開心的笑。無論她心裏有沒有我,我的心裏都已經放不下她,這是一種烙印,刻在心上的烙印,你懂嗎?’我自然懂,他在我的心裏,不就是這麼狠狠刻了一道嗎?”
青音擦幹臉上的淚痕,可是那憔悴心傷的樣子卻是怎麼也擦不掉的,她看著風雪豔,似是心痛的說著:“他送給你的東西,你可曾真心想過?你知道你那匹馬是哪裏來的嗎?那是進貢給皇帝的,整個天啟國就這麼一匹!他卻處心積慮弄來送給了你。還有你額頭上的雪花佩,那是他不知道拜了多少雕刻大師,不知道毀了多少上等好玉,不知道雕了多少個晝夜,方成此玉佩,這上麵每一刀每一刻都是他的心,天下間也僅此一佩!嗬嗬,看來是我糊塗了,他連整顆心都給了你,還有什麼不能給你的呢?”
青音轉身,沒有再停留,隻留下最後一句話:“你永遠都不會知道,他的話有多傷人,因為他對著你的時候,就隻剩下溫柔。他的書房裏有一個箱子,從不讓人觸碰,我很好奇裏麵到底是什麼,如果你有機會,就去看看吧。”
說完,青音就走了,獨留下風雪豔一人,靜靜坐在那裏。
這一坐,就坐了一整日。
青音說的對,如果風雪豔沒有聽到青音的這些話,她定然會後悔。
直到黃昏撒進房內,風雪豔方才回神,望著那黃燦燦的地麵,她喃喃自語到:“那老者所說的‘信’,竟然是如此嗎?”
風雪豔忽然有些明悟,臉上浮起一抹笑,自信而迷人,她緩緩站起身,直直伸了個懶腰,看著地麵上被拉長了的影子,抬步走了出去。
時間再回到前麵,青音把該說的話都說了之後,便從莫劍山莊走了出來,不過她沒有回幽王府,而是直接沿著路,緩緩走了。一步步,緩慢卻堅定,她爬上了附近的一座山,山上,有座小廟,整整一下午之後,她終於站在了廟門口。
廟真的很小,甚至連香火都沒有,空曠的隻有落葉在飄飛。
青音毫不在意,慢慢走了進去,在大殿內跪了下來,兩手相合,她淡淡的說:“事已了,現在,兩不相欠,青音已了無牽掛,隻願常伴青燈。”
“哎……”一聲輕歎,一位老尼從一旁走了過來,淺笑著看向青音,卻搖了搖頭說:“姑娘,你塵緣未了,不該來此處。”說完,眼神朝外看去。
青音疑惑的轉身,卻見暗夜一襲白色長衫,正靠在門沿邊,似笑非笑的看著她。
青音說:“你怎麼來了?”
暗夜笑。“我怎麼不能來?我告訴了你風雪豔在哪裏,你打算怎麼報答我?”原來青音能找到莫劍山莊,竟然是暗夜幫的忙。
青音皺眉,看了一眼搖頭的老尼,無奈的站起來走到暗夜麵前說:“你想要我如何報答?”
暗夜沒有回答,反而問到:“你為何出家?”
青音一愣,冷冷的說:“不關你事。”
這時,老尼忽然說:“姑娘,你心中仍有怒氣,又怎能常伴青燈。”
青音訝然,低著頭,不再言語。
暗夜湊過來說:“別出家了,跟我走吧。”
青音抬頭,奇怪的問:“為何要跟你走?”
暗夜忽然收起玩鬧的樣子,認真的看著青音,拉著她的手說:“我願為你而生,你可願跟我走?”
青音驚訝的看著暗夜,全然沒有料到,暗夜會有這麼一言。她愣了許久,幽幽的開口:“當真?”
暗夜言:“當真!”
青音深深看著暗夜,不言語。
這時,老尼說:“姑娘,既然有人肯給你陽光,又何必非要守著這青燈微亮呢?”
青音一愣,神情卻明顯鬆了下來。
暗夜挑眉一笑,“你可願一試?”
青音又抬頭看了他一眼,那雙戲謔的眸子裏此刻卻隻有真誠和溫柔,正如她曾經望著幽淩那樣望著自己,她恍然想起,幽淩曾經說過:“每個人,都有自己的歸宿,青音,你隻是沒有找到那個人罷了,等你找到了,你才能知道什麼才是你真正想要的。”幽淩從來沒有用這種眼神看過她,或許,幽淩說的沒錯,她既然已經把他放下,為何不試著去尋找自己的歸宿,待找到之日,她定要笑著告訴他,原來這才是她真正想要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