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著這小女人吃東西還真是一種享-受,赫連逸楓拿過紅酒往杯子裏倒,正在埋頭吃著的敖文琦微微歪頭看了看他的酒杯,再偷偷看他……
他應該也一天沒吃東西了吧,開了一天的會,發了一天的脾氣,剛才還做了兩場那麼激烈的運-動,他不餓嗎?
前麵一大塊牛排吃下肚以後,敖文琦覺得自己的小命兒總算是救回來了,所以現下就吃得比較斯文,輕輕蠕動著小嘴兒細嚼慢咽著,時不時的偷瞟舉止優雅的男人。
就見他有一口沒一口的喝著酒,她終於有些忍不住了,微微側身,眨巴著晶亮靈動的大眼睛看他,“你真的不吃嗎?”
赫連逸楓一瞬不瞬的看著她,但笑不語。
見他不說話,敖文琦打算不再理他,轉身又繼續吃。可是眼角餘光卻控製不住的一直偷瞟著他的一舉一動,在瞟到他杯裏的紅酒又全部下肚時,她的心不爭氣的為他擔憂了。
他空著肚子一直喝酒,對胃不好的吧……
眼看著他又將殷-紅的酒液倒進杯子裏,她忍不住了,轉頭看他不厭其煩地問:“你不餓嗎?”
赫連逸楓勾唇一笑,意味深長地吐出一個字,“餓!”
夠幹脆的一個字!
敖文琦聽完之後就暗暗懊惱自己的多嘴,極盡不舍的看著自己盤子裏僅剩的一半牛排,好半晌才痛下決心,齜牙裂齒痛苦的對他小聲說道:“呃……那給你吃吧。”
“我不想吃這個!”
小女人一聽,暗暗鬆了口氣,一時也沒往別處想,張口便問:“額?那你想吃什麼?你想吃什麼可以叫人送——”
“你!”
“……”
“怎麼辦?我隻想吃……”他湊近她的耳畔,啞聲低喃,“你!”.
“人家還在吃東-西呐……”
“恩,你吃你的,我吃我的。”赫連逸楓溢出兩聲低沉的輕笑,不懷好意地嗬氣道。
敖文琦悔死了!早知道就不理他了,才不要管他餓不餓,真是的!
然而,後悔已經晚了……
又是一番糾纏,當他終於饜足時,已是兩個小時後。在她手腳虛軟地想要拉好身上的睡衣時,他的指尖卻觸上她的背部——
那裏,有一條醜陋的疤痕。
醜陋的疤痕像條蜈蚣似的攀附在她的背上,看形狀應該是刀疤,很長,約有十幾公分,幾乎貫-穿-整個背脊,看那顏色應該是很多年前的舊傷,但就算是舊傷,此刻看起來依舊猙-獰可怖。
這條疤痕早在那晚與她初次糾纏時就已發現,隻是他當時並沒有心思問她。現在再次看見,他越發覺得她身上有太多的迷,他非常好奇也非常氣憤,這樣的一條疤痕,幾乎是致命一擊,是誰傷的她?誰會對一個柔-弱的女孩下如此狠手?
赫連逸楓微眯著雙眼盯著敖文琦背上那道醜陋猙獰的傷痕,問:“這是怎麼弄的?”
聞言,敖文琦立馬清醒過來,沸騰的心也以極快的速度冷卻,一幕幕血腥殘忍的往事像海嘯般湧進腦海,她狠狠擰眉,暗暗瞬間攥緊了拳頭。
“被人砍的。”冰冷得沒有一絲溫度的聲音,就像她此刻的心。
赫連逸楓悚然一驚,擰眉沉聲問道:“是誰?”
誰?是一個她恨入骨髓的人,卻又是連死也脫不開關係的人……
那個人是她此生最不願想起的人,而那場-慘-劇也是她此生最不想麵對的事情。
不急不緩的將半退的睡袍拉好,敖文琦感覺通體冰冷,連心髒都沒有一絲溫度,痛也已經感覺不到,隻剩下一片麻木。深籲口氣,她輕勾唇角泛起一抹冷笑,緩緩道:“你妹妹不是請了私家偵探調查我了嗎?她那裏應該有我的資料,你可以去問她。”
其實是查不到的,那件事,當年被警方有意封鎖了,所以知道的人寥寥無幾。
聽到她的話,赫連逸楓頓時擰了眉,眸光乍寒:“她調查你?”
敖文琦看著他眸底的驚詫冷笑不已,想起他袒護赫連瑤而對她疾言厲色的那副樣子,已經冰冷的心便不由得更冷上幾分,唇角一扯,篾然譏笑,“我很榮幸對不對?我也這麼覺得,赫連小姐這麼看得起我,我真是受寵若驚——”
“別陰陽怪氣的,好好說話!”赫連逸楓冷冷阻斷她的譏諷,擰眉不悅。
敖文琦張口就想反駁,但話到嘴邊她卻硬生生的咽了回去,寒著小臉歪向一邊,重重咬著小唇,沉默!
見她沉默不語,他的眉頭不由擰得更緊,不高興的低喝,“怎麼不說話?”
“我就陰陽怪氣的,我嘴裏沒好話,我閉嘴還不行啊?”敖文琦猛地轉過頭來冷睨著他,尖牙利齒的回答。
赫連逸楓被她的話噎住,冷冷盯著她倔強的小臉,半天說不出話來。
怨怒的吼完,敖文琦氣呼呼的轉身背對他,不想看見他。
一時間,兩人都沉默下來,赫連逸楓靜靜地看著她-僵-直的背影,好多困惑在心間縈繞。
比如,傷她的人是誰?
比如,瑤瑤為什麼調查她?藍藍也知道?怎麼沒跟他說過?
再比如,潑在藍藍身上的那杯咖啡,到底是出自誰人之手?
她身上到底有多少事是他不知道的……不!應該說,是他到底知道她多少事……
“我要辭職!”
良久之後,敖文琦突然開口,直截了當的說道。
“好!”沒有一絲遲疑,他爽快地答應了。
敖文琦回頭看他,眼底難掩驚訝,他說什麼?好?他同意了?這麼爽快不會有陷阱吧?
不過他既然說好,那自是她求之不得的,微微沉呤了下,敖文琦眼含戒備的睨著他,“你不能為難席慕兒。”
“好!”赫連逸楓懶懶的閃動了下眼瞼,隨便點了點頭,應允了她。
“真的?”敖文琦嗓音微微變調,又喜又擔心,有些不敢置信。
昨天還把辭職信給她撕掉的男人,今天突然變得這麼好說話,能不讓人懷疑嗎?
赫連逸楓眸光漫不經心的流轉,隨意打量了下她的兩居室,然後莫名其妙的說了句,“這裏太小!”
“呃?!!”敖文琦茫然的看他,聽得一頭霧水。
“尤其是衛生間!”赫連逸楓淡淡撇嘴,著重強調。
小得簡直不能轉身,要完她之後,他抱著半昏迷的她去衛生間清洗,卻差點被卡在門口,好不容易進去了吧,他一看,頓時傻眼。
他也沒要求她家浴室裏有浴池,但至少可以有個浴缸吧,好吧!沒有浴缸他也能將就一下,可是要不要小得連轉身都會碰到花灑啊!
那麼擁擠的空間,還要幫暈乎乎的她卻清洗,天知道那是多麼艱難的一件事。
“呃?!!!!”敖文琦囧了一下,下意識的看了眼衛生間,小聲訕笑:“很小嗎?還好吧!我覺得挺好的呀……”
赫連逸楓淡淡的看了她一眼,接著又是一句沒頭沒腦的話向她命令過來:“把你要用的東西收一收!”
敖文琦看他,饒是她再笨,此刻也發現了端倪,冷冷一笑,“什麼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