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想跟你談談……可以嗎?”
赫連逸楓幽幽看著她,嗓音嘶啞,近乎低聲下氣的問道。
可以嗎?這個問句是他這輩子第一次說,霸道如他,從來都是想要怎樣就怎樣,從來都不會詢問別人的意見,更妄論用這種討好的語氣乞求過誰……
“上次不是已經談得很清楚了嗎?我想我們沒什麼好談的了。”敖文琦冷若冰霜的寒著小臉,眸光清冷淡漠的睨著門外一身整潔卻從骨子裏滲透著一絲狼狽的男人,直接拒絕。
說完,敖文琦順手又要把門關上,可他剛才受傷的那隻手又伸到門框裏,嚇得敖文琦急忙刹住動作。
“文文,我……”赫連逸楓見她又要關門,頓時一急,慌亂間受傷的手下意識的又伸過去扶著門框,他不敢推門板,他怕自己如果大力推門會把她傷到,她現在有了孩子,她很脆弱,她不能再受傷……
敖文琦蹙眉看著他的手,那手指上有被門夾了的明顯痕跡。明知道不該,可她心裏控製不住的生氣。他瘋了嗎?他還敢把手伸來?要是她這次沒刹住,再把他的手夾一次的話,隻怕他的手指都會被夾斷的。
“文文,讓我進去再說行不行?”赫連逸楓眼巴巴的望著她,咬緊牙根忍著全身的疼痛,過度隱忍使得嗓音越加嘶啞。
“我想沒必要——”敖文琦冷冷說道,撇開視線不看他,想關門,可是他那隻受傷的手明明痛得一直抖,他卻就是不從門框上收回去,讓她想關又不能關。
“文文……”看到她始終鐵石心腸的冷著小臉,赫連逸楓心裏的痛又加劇了幾分,眸底盈滿悲傷,是不是如今他的死活就真的與她無關?
他心急又心痛,突然好想抱/抱/她,好想好想,他覺得自己好需要她,好需要她的關懷……
“我……”心口一陣絞痛,他咬著牙死死忍住,眼含乞求的向門內的小女人伸出手,他想抱抱她……
敖文琦卻猛地一震,像隻受到驚嚇的小鹿,小手鬆開門把往後退,一連退了好幾步,赫連逸楓焦急的跨進門來,急呼,“文文,小心後麵。”
後麵玄關處有一個小階梯,敖文琦聽見赫連逸楓的急呼趕緊刹住後退的腳步,害怕的回頭看了看還有兩步之遙的階梯,驀然驚出一身冷汗,不敢想象要是自己跌倒,那肚子裏的孩子……
“文文……”赫連逸楓小心翼翼的上前一步,小聲喚她。
敖文琦眼含戒備,冷冷看著他,立刻後退一步。
赫連逸楓急忙伸手做投降狀,眼底傷痛蔓延,狠狠咽下滿腔的疼痛與苦澀,無奈妥協,“我不上來,你……小心別摔著了……”
一貫霸道自私的男人,漸漸有些明白過來——
當你發自內心愛一個人的時候,你的腦裏和心裏,隻會為對方著想,哪怕委屈自己,哪怕壓抑自己,哪怕痛死自己,也心甘情願的為她,咽下所有的痛楚。
一個人痛就好……
明明是那麼嬌小的一個人兒,渾身卻聚集了滿滿的本事,她居然令他改變了一貫的倨傲自負,以前他隻會埋怨她不在自己麵前溫柔乖巧,現在他會不由自主的反省,是他自己不夠好,是他自己沒有邵晨煜好……
細想從看見她的第一眼起,這一路走來,他隻會蠻橫霸道的不許她這樣,不準她那樣,從來沒有想過她願不願意,也從來沒想過她開不開心……
他深深的看著她,眼都舍不得眨一下,看到現在她如此不想看見自己,他的心就越加絞痛得厲害。
自食其果——用在他身上真是再貼切不過了。
“你……懷/yun/了?”不知道自己是怎麼問出口的,他的聲音嘶啞破碎得像被車輪碾過一般,滿是痛楚的雙眼從她的小臉滑向她依舊平坦的小腹,久久移不開視線。
孩子……
從在醫院聽見她懷yun的那刻起,他就瘋狂的希望這個孩子……是他的……
可是,可是看見她麵露嬌羞地依偎在邵晨煜的懷裏,邵晨煜臉上蕩漾著準爸爸般的幸福笑容,他們那麼心安理得的接受著別人的祝福……試問,他還有什麼勇氣去希冀這孩子會是他赫連逸楓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