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久不見,狼媽媽,秋白托你辦的事情,現在可有消息?”慕秋白輕聲問。
我被眼前的一幕弄得雲裏霧罩的,敢情玉嬌和天寶與慕秋白是老熟人了?他為何叫玉嬌“狼媽媽”?莫非他是一個狼崽子?
想到此,我不由“撲哧”一笑。
玉嬌衝馬車內中的我發出一陣嗥叫,我暗叫“糟糕”。
慕秋白疑惑地看著我,隨即歎道:“裏麵的人,是我的婉妹,秋白問要你找的人,可是……唉……”
玉嬌依然衝馬車內的我不停地嗥叫,我頓時心亂如麻。
“婉妹,看來它們很喜歡你呢!別怕,下來吧,它們通人性,不會傷害你的!”慕秋白向我伸出手臂。
我略一猶豫,扶著他的手下了馬車。
玉嬌一見我,親昵地用頭蹭著我的身體,令我避之不及。
“婉妹,瞧,雪狼認識你!”慕秋白十分驚訝。
我膽怯地看著玉嬌和天寶,此刻,隻能把自己當成那個怕狼的上官婉兒。
玉嬌和天寶好奇地看著變成另一個人的我,似乎不明白我為什麼會裝成不認識它們的樣子。
“來,摸摸它們,看樣子它們很喜歡你!”慕秋白鼓勵道。
我伸出手,學著他的樣子撫摸在玉嬌和天寶的頭頂,兩個家夥見狀,親昵地用舌頭舔我的手指。
“秋白哥,它們真的喜歡我呢!”我嬌聲道。
“我就說嘛,其實狼並不可怕,那些狼心狗肺的人才可怕!”慕秋白略帶戲謔地開口。
我不語,這話聽著怎麼這麼耳熟?
“婉妹,看來,你隻能回到自己的馬車中了。我要和老朋友敘敘舊。”慕秋白道。
敘舊?看來,他真的與兩匹雪狼有頗深的淵源,莫非,他懂狼語?
這麼想著,我又開始不安起來。
不管怎麼樣,隻要在到達皇宮之前不穿幫就萬事大吉,在這緊要關頭,可千萬別出岔子才是!
我心裏忐忑,麵上卻含情脈脈、依依不舍:“秋白哥,那我過去了。”
慕秋白淡淡點頭。
然而,令我措手不及的是,兩匹雪狼居然跟在身後,一直將我送上馬車,方才回到慕秋白身旁。
香雪扶我上馬車時,隻見慕秋白正與身旁的衛安子親密交談,慕秋白向我投來一個若有所思的注視。
“香茗,注意那個叫衛安子的侍衛,最好要弄清楚他對慕秋白都說些什麼。”我平靜地吩咐香雪。
香茗是婉兒婢女的名字,既然裝,就要裝得像,香雪從此被喚作香茗。
香茗低聲道:“放心吧,衛安子身旁就有我們的人。”
一會兒,香茗告訴我,玉嬌和天寶居然上了慕秋白的馬車。
慕秋白居然將雪狼奉為貴賓,對此我更加疑惑了。
3
前方再次傳來了葫蘆絲的聲音,依然是那首長相思。
隻不過,這一次,我從曲音聽出了幾許期許和思念。
晌午時分,車隊在一家名叫“回味軒”的酒樓停下用午膳。
照例,這是該地最豪華的一家酒樓。
車隊一停下,就引來行人的駐足觀望。
香茗扶我走下馬車,於此同時,慕秋白已立在我麵前,當然,還有玉嬌和天寶。
我們在眾人的簇擁下走向酒樓。
“喲嗬,公子、小姐遠道而來,小店真是蓬蓽生輝啊,各位貴客,裏邊請!”店家一見我們這氣勢,連忙笑臉相迎。
慕秋白不語,領著大家徑直上樓。
店家樂顛顛地跟在後麵,不停向樓下的小二使眼色。
我們在空曠的二樓坐下。
三五個小二隨即手腳麻利地端上茶水點心。
“各位貴客,請問您們是打尖還是住宿?”店家依然陪著笑。
“我們吃什麼,這位小姐最清楚了。”慕秋白在我耳畔低笑,“婉妹,我們的午膳就全靠你了!”
我微微一怔,他這分明是刁難我嘛!我怎麼知道這些大周人喜歡吃什麼?莫非,他這麼快看出了我的破綻?
不行,無論用什麼辦法,都不能在我們達到皇宮之前暴露身份,絕對不能!
想到此,我溫婉一笑,嬌聲道:“既然秋白哥讓我行使這個權力,婉兒就勉為其難啦!如果我叫的菜大家不滿意,你們可得多多包涵哦!”
大家一臉微笑地看著我,一旁的衛安子道:“上官小姐係出名門,我們相信你!”
我笑容依舊:“既然如此,我就不客氣啦。店家,貴店可有什麼拿手好菜、上好的佳釀?隻要是拿得出手的,盡管給我們上,大家吃完了還得趕路呢!”
眾人聽我這麼一說,頓時眉開眼笑。
我笑顏如花地看著身旁的慕秋白:“秋白哥,我點的菜你還滿意吧?”
慕秋白聞言,長臂攬著我的腰,低頭嗅著我的發香,唇角勾勒起一個涼薄的弧度,沙啞的嗓音帶著令人沉迷的魔性:“婉兒點的菜,即便是毒藥,秋白哥食之亦是甘之如飴。”
大庭廣眾之下,如此的曖昧,如此的輕薄,如此的大膽,如此的放肆,我渾身頓時起了一層雞皮疙瘩。
可我一想到自己此刻的身份就是他的婉妹時,隻得做出一副陶醉的樣子,羞澀地依偎在他懷裏。
四周的侍從全都低眉垂眼,或視而不見,或見慣不驚。
那隻攬在我腰上的手緊了緊,我似乎感覺到他的力量。
即將進入暮春,天氣逐漸變暖,他身上的體溫透過衣衫傳遞過來。四年過去了,那種熟悉的男性氣息再次縈繞在我的鼻尖,我不由得閉上了眼睛。
“嗷……”天寶的叫聲將我的思維拉了回來。
看見麵前兩隻搖頭晃腦的雪狼,我這才想起,忘記給它們要食物了。
“小二,麻煩拿兩個盆來,每個盆裏放五斤牛肉、一隻雞!”我從慕秋白懷裏輕輕滑脫,對一旁正在擺碗筷的小二道。
“好叻!兩個盆,牛肉各五斤,雞一隻!”小二答得爽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