入夜後,承汲帶著一壺酒和兩樣小菜悄悄來到了寶怡齋。
“三爺今日為何要躲在花叢間?”相對落座後,承汲直言到。“哈哈哈!小爺還真真是好眼力啊!有紫熙小姐那樣的美人兒在跟前,還有心留意到我這張醜陋之臉。”說罷,袁守鑫飲下了一盅酒。
“你在凝心閣伺候,一切都還好嗎?”袁守鑫接著問到。“一切都好。”
“嗯!想必有紫熙小姐在,旁人也不敢為難你!我是過來人,自瞧得出,毓王爺的千金八成是相中你了!”“三爺!您這話晚輩可萬萬不敢承受!紫熙小姐乃親王之女,我不過是一介賤民,實在不可同日而語。”
“古往今來,但凡男女情事,又有多少真正能被世俗禮法所框限?逃脫禮製、私定終身之事怕是……”“三爺!您莫要再說下去了!寶天七尺男兒,入王府是為了建功立業,為了事有所成從而報答師傅的養育之恩,斷斷不會為了兒女私情而誤入歧途。”承汲連忙說到。
聽了承汲的回答,袁守鑫沉默了片刻。承汲可以感覺到,他的臉上應該是露出了一絲淺笑,但由於麵部扭曲,這一笑顯得有些僵硬甚至詭異。
“三爺!後日起,我便不在凝心閣當差了。茂卉兄父親新喪,他回鄉守孝;遵照王爺吩咐,我便頂替了他的差事。”稍稍猶豫了一下,承汲還是主動說出了口。“哦!是這樣啊!”此刻,袁守鑫緩緩撂下了手中的筷子。
“沒想到,茂卉兄與我是同鄉,也出自棲雲。”“好啊!同鄉好啊!可見棲雲這地方不尋常,總能出些伶俐之輩。既是同鄉,那茂卉走時,你可曾托他捎帶書信或東西什麼的?”
“我……我的確請他代傳家書了,是給我師傅的。”承汲答到。“嗬嗬!依我看,你這信恐怕一時半刻很難交到你師傅手上了。”
“三爺這話……皇城至棲雲左不過四五日的路程,茂卉兄車馬又快,應該不會太遲吧!”“這本無關車馬,主要是看他走的路是否近便、順暢;若是不出意外,五日內必定可達。”
“意外?能有何意外?”此時,承汲微微皺了皺眉。“我隻是隨口一說,你自不必太在意。”
碰杯同飲一盅之後,袁守鑫接著說到:“你既接替了新的差事,日後就得常常在王爺身邊伺候了;毓王爺貴為親王,又頗得當今聖上倚重,你跟在他身邊免不了要出入宮禁、上下周全。”“是!受這樣的差事,晚輩也是誠惶誠恐。”
“無妨!比起張茂卉,王府宮廷之事,你自是打骨子裏比他熟絡。”
此刻,袁守鑫此話一出,承汲不由地愣了一下。
“三爺,晚輩愚鈍,在王府之中尚且費力應對,若是進了皇宮,那便更是忐忑難安了。小人不敢奢望主上恩遇,但求能少出些紕漏、保性命安泰即可。”“是啊!保住性命才可言他,若是連命都沒了,一切也就沒指望了。”……
這天是初一,承汲比平日早起了些,並守在五夫人院外,候著毓王爺起床後差遣吩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