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妃千裏牽線,紫熙遠嫁鍾寧;王府之內,為了開枝散葉,毓王爺又迎娶了六夫人,並安置在了新修建的悅心堂。
這位六夫人體態嬌小玲瓏,水靈的眼睛、纖長的睫毛令人一見傾心。
初入毓親王府,六夫人顯得十分拘謹;第一次向毓王妃行禮問安,她一個不小心,起身之時差點跌在地上。
一場大火,禦心苑毀於一炬,毓王妃遷入了怡心居;黃總管曾向王爺提議重建禦心苑,卻被其拒絕了;原因是皇上講求儉以治國,既是天子都在削減自己的起居用度,作為親王就更應該苛己表率了。
雖不能重修苑室,但毓王妃的正妻地位及相應禮製卻是不能不顧的;遵照王爺吩咐,怡心居的每一間房屋都重新裝飾了一番,各類裝點、擺置之物也添了不少,院子裏移種了許多名貴的花草植物;其中,最最難得的幾株初鳳菊花更是袁守鑫親手培植栽種的。
這日傍晚,毓王爺從宮中回到王府。
“王爺,您回來了!”黃總管上前迎到。“晚膳本王不在悅心堂用了,叫後廚將飯菜送到書房,再備些經年的海棠紅。”
“是!王爺!”“記得準備兩副碗筷、兩隻酒盅。”
“喲!王爺今日好興致!這是想邀哪位女眷於書香中共品美酒佳肴啊?”
此時,黃總管之所以這樣問是確有來曆的;從前,五夫人剛剛入府之時,毓王爺對其十分寵眷,甚至在好一段時日內都是專房之寵。那時候,每當心情愉悅之際,毓王爺總會邀五夫人於書房側室內共飲小酌,興至一刻,夫婦二人更會品詩論詞,彼此間妙語連珠、同戲飛花令。
“非也!本王今晚並不想邀哪位夫人,而是要與姚寶天酣暢對飲。”“這……”黃總管聽了王爺的回答,不由得一愣。
“怎麼?有何不妥嗎?”“沒……沒!奴才怎敢質疑王爺的安排?奴才這就讓後廚備下精致可口的酒菜,並即刻請寶天到您的書房。”……
緩步跨入書房,承汲向毓王爺行常禮。
“來!落座吧!今晚,你我主仆二人同座而食、對麵而飲。”“尊卑有序!小人斷斷不敢與王爺同座!”承汲當即答到。
“無妨!恭敬不如從命!本王既吩咐了,你便安心坐下吧。”“不……不!這不合禮數,小人萬萬不敢!”
承汲再次推辭之時,毓王爺起身,隨後走到承汲背側;他將寬大厚實的手掌輕輕置在承汲肩頭,而後稍稍用力將其按在了凳子上。
“王爺!小……”“快快坐下吧!若是再不從命,本王可就真真要動怒了。”……
就這樣,“被迫”與毓王爺同座;此刻,承汲心中是萬分忐忑的;當然這並不是所謂僭越無禮之下的惶恐,而是其心底對即將發生之事的不安。
“王爺如此抬愛小人,小人當真是承受不起啊!”“有何承受不起?在外,我是親王、你是隨從,可內裏本王卻一直把你當成心腹,當成一個可以拋開繁冗禮數、靜下來好好談談心的人。”
“王爺太過抬舉小人了!小人真真是惶恐啊!”“哈哈哈哈!有何惶恐?你姚寶天是個可登大雅之堂的體麵人!還記得初次麵君之時,你禮數周全、言語合宜,斷斷不似沒見過大場麵的小家子!還有楚公公,想那楚公公是何人?皇上近身服侍之人!有時候,他講一句話甚至比得寵的妃子吹枕邊風都要厲害!旁人皆道楚公公不好相處,可你呢?幾次謀麵過後,便能與其言說一二了。”
說罷,毓王爺執白身青蓋之酒壺,預備向承汲麵前的酒盅內注入美酒。
“王爺!還是讓小人來伺候吧!若是您再親手為小人斟酒,那斷斷是在折小人的壽啊!”“也好!那便勞你為咱們各自滿上一盅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