傳入耳中的仿佛是踢落小石塊的聲音,袁守鑫與承汲即刻安靜下來,警惕地洞察著一切。
袁守鑫抬手一指,承汲即刻心領神會,遂猛地衝出房門。
院子中果然有一個人影,見承汲出來,此人掉頭便跑。
可這人怎比得上承汲的身手,幾個健步,他便追趕上了門外竊聽之人;緊接著,右臂一用力,承汲一下子從背後扼住了那人的喉頸;隨後,袁守鑫也追了出來。
“放……放……”
被擒住之人因透不過氣而死命掙紮著,他喉嚨中發不出一點聲音,隻得用手抓住承汲的手臂。
這一抓不要緊,承汲頓時察覺出了異樣:怎麼是個女人?
鬆開手臂,這女人一下子癱倒在地上,開始不住喘息、咳嗽。
“六……六夫人?”
借著袁守鑫手中的燭火,承汲這才識得“廬山真麵目”。
“六夫人,怎……怎的是您?夜深風高,您怎會獨自進了這寶怡齋?”
原地緩了好一會兒,六夫人這才喘勻了氣。
“夫人,您若不嫌棄,便先到老奴的屋中略歇歇吧!外麵寒涼,您不妨飲上一盞薑茶再回去吧。”見六夫人漸漸好轉,袁守鑫低聲說到。
聞聲,六夫人抬頭朝袁守鑫望去;這一看不要緊,她頓時失聲大叫;很顯然,對方的醜陋麵容著實驚著了初來乍到的新夫人。
“鬼……鬼!有鬼!”“夫人!夫人!您莫要驚恐!這不是鬼,而是府中侍候花草的老仆人;他不過是麵容怪異些罷了,您千萬莫要慌張!”
此刻,承汲極力安撫與解釋著。
見狀,袁守鑫趕忙躲避到了後院。
再一次緩了緩神,六夫人緊隨著承汲入了前院的正屋。
“六夫人,您先喝盞壓驚茶!”“好……好!”
六夫人略帶顫抖地接過了茶杯,將其握在手中。
“夫人,已然入夜了,您為何隻身前往這偏僻的寶怡齋啊?”承汲試探著問到。“我……我……”
麵對承汲的問話,六夫人一時語塞。
“夫人若不便相告,小人就不再多問了!隻是,夫人初入王府,肯定還有許多不熟悉的地方;您若是有什麼吩咐,小人定當盡心竭力。還有,方才小人行事魯莽、誤傷了夫人,還請夫人恕罪。”
說罷,承汲起身向六夫人行賠罪之禮。
“無妨!不知者不怪!況且,我漏夜前來也的確不合時宜。”
六夫人的舉止言談很是親和,平靜下來的她,話語中字字句句都透著溫婉柔和。
“你的名字是……”“回夫人,小人賤名姚寶天,是王爺身邊的隨侍。”
“我……我能不能求你一件事情?”“夫人抬舉了!凡事但憑夫人吩咐,小人必當盡力。”
“今夜之事,可不可以不要告知王爺?”“當然!一切全憑夫人之意!小人也不願王爺知曉今夜之事;您乃王爺新寵,若王爺得知小人誤傷了夫人,定會狠狠責罰小人的。”
此刻,承汲之所以這樣講是為了最大限度地令六夫人寬心。
稍稍頓了頓,六夫人接著說到:“我問你,這寶怡齋是不是真的有鬼神?”
“鬼神?夫人,是何人向您提起這寶怡齋有鬼神的?”“是……是王妃!”
“王妃?”“正是!那日早上,我到怡心居向王妃問安,彼此閑話中說起了寶怡齋。當時,王妃屏退了左右侍女,然後告訴我,府中的寶怡齋內曾有鬼神出沒。”
望著六夫人的眼睛,承汲能感覺出對方應該不是在撒謊。
“晚膳時,王妃說承恩身體有恙,王爺心中惦念,便改宿在了怡心居。我……我一個人睡不著,遂出來走走;忽然興致,就步入了這裏。”
一個“改”字盡露六夫人心中的委屈、無奈與失落,可想而知,毓王爺本是要歇在悅心堂的,但王妃一句“承恩微恙”,即刻奪走了夫君的寵幸。
“既是王妃已然提醒告誡了,您為何還要深夜探訪呢?”承汲繼而問到。“因王妃私下告知我,這裏的鬼神不僅不會害人,還能賜予護佑,保得祥和安泰、心想事成。”
聽了六夫人的這番說辭,承汲微微皺了皺眉。
“如何心想事成?府中是否有先例可鑒?”“有!有啊!王妃道,從前的五夫人就常常到寶怡齋祭奠許願;正是因為心誠與堅持,後來她如願得了王爺的寵眷,還誕下了男丁,晉為親王側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