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所用的百合,就出自寶怡齋怪人之手!先前還真真是沒想到,如此醜陋之人竟能育出那頗具靈性的花草!”“是……是!人不可貌相!那人雖容貌不堪,卻有著難尋的精巧技藝。”承汲應和到。
“是啊!百合乃尋常之物,可經他手炮製之後,口感與味道便截然不同了。雖日日食用,亦不覺煩膩,倒總盼著能嚐到以百合為主材的新鮮吃食呢!”
說著,六夫人掩麵一笑。
“一談到吃食,我這話就停不住!實不相瞞,自從嫁入王府,唯有這百合湯羹最合我胃口。通透的百合、飽滿的粳米、再加上那調味之品的粉紅點綴,真真是秀色可餐啊!”“好……好!夫人喜歡便是最好!”
“未嫁之前,母親常常為我熬製湯羹,那味道甚為香醇,著實令人難忘!”
言及此處,六夫人的眼中掠過一絲絲惆悵。
“夫人在王府過得好,您的母家亦會欣慰!您……您乃聖上之妹,亦是王爺偏愛之人,如此,福澤必定深厚啊!”“但願如此吧!我定要將身子調養好,爭取早日為王爺誕下一子。”……
“調味之品的粉紅點綴”,方才六夫人的這句話已然令承汲心中一顫;難不成那鮮美至極的百合湯羹中,已然被袁守鑫神不知鬼不覺地加入了冠頂紅?想到這裏,承汲腦中“嗡”地一響。
冠頂紅,這三個字猶如咒語一般,時時纏繞著承汲的思緒。從前毓親王的親信、母憑子貴的五夫人皆葬身紅毒,眼下,六夫人亦會如此嗎?比起前兩者的喪命,六夫人的噩運卻與自己息息相關。為保全自己,為日後不留禍患,袁守鑫甘願冒殺人之險。此時此刻,承汲心中既感念袁守鑫的苦心周全,又對六夫人充滿了自責與歉疚……
回到宮中,這一夜,承汲在夢中看到了掛滿白綾的毓親王府,府內悲聲一片,而毓親王則呆立棺槨之前,愁容滿麵……
次日一早,皇後娘娘親自到承天殿來送早膳。
“皇上起身了嗎?”“回娘娘,聖上此刻正在內殿盥洗。”楚公公答到。
“昨兒夜裏,皇上獨宿在了承天殿?”“是!昨日回宮之後,皇上便一直歇在這裏,其間並未召任何妃嬪侍奉。”
“嗯!也好!朝事繁忙,聖上更應當愛惜龍體。”“是!娘娘所言極是!”
“勞楚公公回稟一聲,說本宮前來問安,還帶了親手所製的點心。”“皇後娘娘真真是賢德啊!奴才這就去回稟皇上,娘娘稍後。”
剛要轉身往殿內走,此時,雀貴妃緩緩而來。
“臣妾拜見皇後娘娘!娘娘萬安!”“起來吧!”
“雀貴妃真真是與本宮心意相通啊!一清早便到這承天殿來問安。”“臣妾這般勤謹亦是得益於娘娘素日的教導;娘娘統禦後宮,字字金玉,臣妾不敢不記在心上。”
聽了雀貴妃的話,皇後微微一笑。
“喲!這食盒中裝的什麼寶貝啊?”“回娘娘,裏麵是臣妾親手為皇上新製的紅棗奶糕。”
“嗬嗬!本宮亦為聖上帶來了糕點吃食。”“這便巧了!今日,以皇上品鑒為度,臣妾可與娘娘比一比手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