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日後,這天夜裏,承汲悄悄來到距永康宮不遠的一處僻靜之地。
沒過多久,他“等候”的人出現了。
夜色之中,隻見那人小心翼翼、四處顧盼著,生怕被人察覺。
待其走到近前,承汲緩緩站起了身。
“如玉姑娘!”“啊!”
“漏夜相見,如玉姑娘很是守約啊!”“你……你是……”
“姑娘莫要驚慌,奴才姚寶天。”“姚……姚護衛?”
“奴才唐突了,竟誤了姑娘月色之下的相會。”“怎會是你?”
不過片刻,如玉從起初的驚慌變成了沉著的審慎;一片漆黑之中,承汲無法看清她的雙目;但他心裏明白,這一刻,如玉的眼神必定不似白日那般清澈。
“真真沒有料到,皇上身邊的姚護衛竟如此多謀;難不成,竟起了心,打了奴婢身上的主意?”“奴才萬萬不敢!姑娘冰雪聰明、審時度勢,奴才斷斷不敢於姑娘身上籌謀!”
“姚護衛的字寫得當真不錯,看起來同……”“同三皇子承坤的筆跡相差無幾,是吧!”
聽承汲所言,如玉笑了笑。
“幾日前,意外在此處得遇姑娘;悄悄近身之時,奴才發現了姑娘暗中的手腳。微微移開那磐石,你取出了一張紙;見我與同公公前來,便迅速將其藏進了衣袖之中。”“姚護衛好眼力!此等細微之事都逃不脫你的眼睛!”
“身為禦前護衛,代皇上眼觀六路、耳聽八方,這是奴才應盡的職責。”
隨手摘下一朵不知名的小花,如玉捏在手裏擺弄著。
“明人不說暗話!避人耳目、深夜相見,姚護衛有何指教啊?”“姑娘是三皇子的人,奴才怎敢有何指教!倘若來日三皇子承襲大位,姑娘你便是枝頭的鳳凰了!”
“嗬嗬!”
這一刻,承汲的“來日斷言”換來了如玉的一聲冷笑。
“姚護衛如何得知我與三皇子有所往來?”“姑娘同三皇子有情,且這情意並非兩三日了!一次偶然,奴才曾親眼見過姑娘手腕上用紅繩串著的一顆檀木佛珠,墨綠色的,上麵還雕著一隻栩栩如生的蟬!”
“那又如何?不過是一件賞玩的飾品罷了!”“不!那佛珠乃三皇子承坤隨身之戴,且是昔年皇上賜的;如此緊要之物,他又怎會隨隨便便賞給一個不相幹的婢女呢?”
“這皇宮之中,主子瞧上了一個侍女乃尋常之事;莫說是皇子,當今皇上也曾臨幸過一位宮女,之後便封了妃嬪。”“是啊!如玉姑娘姿容過人,豈能自甘一生卑賤!眼見太子那裏尋不得出路,當然就要明珠再投!”
見如玉不動聲色,承汲說到:“奴才想試著猜一猜姑娘的所思所行,不知可否?”“姚護衛盡可直言!”
“好!若是奴才沒有猜錯,太子妃之禍斷斷與你脫不了幹係!”“胡說!你竟敢誹謗我!”如玉即刻回道。
“奴才隻是猜想,姑娘莫要急著辯白!畢竟,方才你已經允了我的請求!”
見如玉不應,承汲繼續說了下去:“那日,著藍衣雀簪、出宮繞路而行,這主意想必是姑娘出的吧!至於受何人指使,問一問姑娘今夜意中所會何人便清楚了!自從犯了宮中大忌且失了腹中子後,皇後便對太子妃十分厭惡;作為母親,他將太子的不得誌全全歸罪於這個兒媳身上。隨後,皇後買通了你,命你暗中相助,逼死了不祥的太子妃。”“一派胡言!太子妃是我的主子,我為何要害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