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皇宮,再次登上承天殿前一級級的石階,承汲的每一步都是那樣端正持重。
見其歸來,鮑直本欲迎上前去;後見天師立於原地不動,便索性抑住了腳步。
“天師!鮑將軍!”承汲躬身行禮。
此刻,與其相對而望,天師之神情耐人尋味。
“王府那邊……”“將軍安心,王府一切安好!”
“他……”“我已經將他送到了他該去的地方!”
稍稍一頓,承汲轉而對天師說到:“稍後,嶽之麓嶽大人便要入宮了!”
“好!我全然知曉你的心意,更深知該如何去做!”……
原來,承汲將因飲下“索魂丹”而熟睡的袁成君送到了嶽之麓的府上,一番傾言陳述之後,嫡親皇孫多年庇隱於外之真相終見天日。
入宮之後,在天師一一陳情、鑿鑿鑒實之下,嶽之麓不禁感泣萬千、淚濕衣襟。
而後,見袁成君漸漸蘇醒,他將其抱在懷中,口中連連道:“蒼天有靈,祖宗護佑,我袁氏江山終得後繼之君!”……
這一夜,再次來到青玉湖邊,迎著那陣陣而襲的涼風,承汲與天師並肩而立。
“你終是做出了這樣的決定!”“是!或許,這就是上天賜於我的旨意吧!”
“我曾不止一次地設想過,若你為君,這袁氏天下必施仁厚!”“如今,姚寶天雖不在了,可袁承汲卻隻能是袁承汲!”
說罷,承汲仰起頭,一息長歎。
“能否告訴我,昨夜,你是如何做出了抉擇?”“昨夜,就在這青玉湖岸邊,我問斷於我爹生前留下的那隻錦囊。”
“錦囊?”“冬日寒,萬物蕭蕭,銀雪茫茫路渺渺;抬望眼,空仰天嘯,一聲業兒春來到!天師應該還記得,昔日,正是那錦囊中、布帛上的一首詩,一首印記下我爹與皇叔手足情義之詩,證明了那替死之人就是袁承汲!”
“原來,端親王留給你的那隻錦囊乃是危急一刻的救命之物!”“是!隻不過,這一回,也是最最關要的一回,它卻沒能給我任何指點!”
“為何?”天師緊跟著問到。“昨夜,我才將其自懷中取出,正要解開係繩之時,一陣風猛然掠過,竟將錦囊奪而入水;眼見水底驟起之急流相挾,就這樣,那錦囊再無可見了!”
“失於求問,冥冥天意;端親王雖在天有靈,卻還是要你自己去做這個決定!”“是!唯有如此,無論今後如何,我才能真正的無怨無悔!”
此刻,望著寧靜的湖麵,天師一聲輕歎。
“承汲,你可知,昔年,端親王死後,皇上為何要將你們兄弟倆趕盡殺絕嗎?”“斷其血脈,以絕後患!”
“事實上,皇上意欲所絕之患,其根源並非父之遺害,而是子之天命!”
“天命?”
刹那間,承汲心頭閃過曾經的一幕。
“皇叔萬安!”“好!好!想不到,端王爺的寶兒生得如此俊俏!瞧這眼睛,莫非是吸取了天地日月的精華,眼神這般通透明亮!寶兒,皇叔的兒子也有一雙充盈著靈性的大眼睛,和你一模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