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吧’字落得很輕,尾音延長,讓聽的人一瞬間就接收到了她話裏話外的意思。
魏國正啊,那個她永遠都不會忘記的男人,曾給了媽媽無限希望,最後又將媽媽永遠遺忘的人。財富地位才是他那樣的人最看重的。
她不看好司珀的感情,不看好他自以為是的堅持,甚至不覺得他所謂的喜歡能夠拿去對抗世俗。
司珀的眼神忽然很輕,很輕。
陶寧之所以說出這樣的話,不是沒有想到嚴丘宇的家境也不是普通人家,而正是有嚴丘宇這樣的家境在前,從司珀說京都的主家,壇城的分族時,她才更加感受到了其中的尊卑,主次。
的確,新世紀講尊卑主次是很讓人可笑的一件事,可是就在這樣的民主裏,真實,就是存在有這樣的家族。
根基深厚的比起所謂百年,更久遠的家族。
“你怎麼就能確定我沒辦法保護她?”
“一個人沒法贏了一群人。”陶寧根深蒂固的概念是這樣的,“除非你放棄你所有得到的,隱姓埋名,從此和樂樂隱居在地球一角,可是對於你這樣的人才來說,我覺得你不會選這條路,做這麼蠢的事。”
司珀的眼臉都看不出他在想什麼,隻聽到他說,“以後的事誰知道呢。”
陶寧看完電影,又順便在附近吃了飯,才打的回去。
下車還要走一段路才到公寓樓下,遠遠的她就看到樓下路燈處,有個黑影靠著路燈杆,有火星子像是在抽煙。
走近一看,嚴丘宇在抽煙,靠著路燈杆頹廢得像找不到回家的路的小孩,周圍一地都是煙頭。
他看到了陶寧,發了瘋一樣的衝上來,抱著陶寧,頭埋在她的發裏。
好半天陶寧才依稀辯聽到,風裏聽到的嗚咽聲,是身前這個男人在哭。
那麼高大強壯,比她厲害不知道多少倍的商界傳奇。
此刻,靜靜的,多一分聲音都是多餘,都是不應該出現的。
陶寧很想笑一笑,止住嚴丘宇無來由的悲情,可是她不敢笑,怕一說出來又踩了雷區。
幸好嚴丘宇很快就控製住了,他第一句就是,“手機為什麼關機?”
眼睛在控訴,臉在控訴,說出來的話在控訴,渾身都在控訴,唯獨被控訴的小女人一臉茫然,“啊?”
半晌才知道他在說什麼,“手機啊,我”陶寧忙拉開包,找到手機,“哦,是關機了來著,嗬嗬。”
她幹笑了兩聲,完全沒有下午生氣時候的硬氣,誰讓她對哭泣的男人最沒有抵抗力呢。
“先別管這個了,”她馬上把罪魁禍首的手機又丟回包裏,先給嚴丘宇按摩,又給他親親,“你哭了?”
好心疼的。
“我沒哭。”某男倔強的說。
嚴丘宇開始走回去公寓樓。
陶寧在後麵跟著,像小尾巴狗一樣拉著嚴丘宇的衣袖。
嗯,她做錯事了,要有做錯事的樣子,要乖。
“嗯,你沒哭。”陶寧重重的搖頭,眼睛裏卻有掩不住的戲謔,嚴丘宇不用看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