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斯?坎普卻沒答他們,而是用一雙漆黑的眼睛,定定地看著維林頓的堂弟,“你不服氣?”
“什麼?”維林頓的堂弟下意識眨了眨眼,有點搞不清現在的狀況。
“你剛剛說,是她偷襲你,你才會輸的,所以要去把她撕了。”金斯?坎普勾了勾唇角,臉上露出一抹笑意。那眼底,邪肆蕩漾,帶著一種莫名的玩味。
“對!”一聽對方提起這個,他立馬怒火中燒:“什麼玩意兒!敢玩花招,我看她是活膩歪了!”
維林頓臉色不好地看著他堂弟叫囂,眉目間那點耐心已經宣布告罄。
昨晚陪了那麼久,人好不容易醒過來,還沒來得及鬆口氣,就現出原形了?
“嗯,你講的對。什麼玩意兒!”金斯?坎普目中笑意加深,回應他一樣地加重了語氣。
維林頓堂弟正覺得大佬不愧是大佬,果然和他同樣的想法,一抬頭,正準備說話,結果……。
嘭——
一擊重拳,直接砸在他臉上。
分明沒有帶護具,隻是赤手空拳,可那衝擊力,將他五官瞬間砸變形。
在維林頓驚愕的目光下,他堂弟一個後仰,自由向下,筆直地重新撞上那張病人床,瞬間失去神智……
“你他媽以為自己又是什麼玩意兒。”
耳邊,傳來金斯?坎普淡淡的聲音。
維林頓原本心急火燎去查看堂弟傷勢的動作一頓,整個人像是一下子被震醒,扭頭靜靜地看著金斯?坎普。
那一雙眼,如漆黑的夜裏,凶猛撲食的狼,森寒、狠厲、冰冷刺骨……。
這才是這個男人真正的模樣,不管他在冷奕瑤麵前多麼直來直往,坦蕩直接,甚至會因為看到她的睡衣而臉紅耳赤,但,這個人,從骨子裏,是個真正的強者。
就在上一刻,他還和他堂弟在一起嬉嬉笑笑的那一瞬,連他都忘了這個人,刻在靈魂裏的到底是什麼樣的狠絕。
任何人在他的麵前,隻要他想,可以瞬間將對方的腦子扭下來,唯有他願意和不願意。
金斯集團,踏穿世界那麼多戰火紛飛的國度,用屍骨和血肉鑄就出來的黑色國度,唯一的嫡子會是個隻懂得打架的武夫?
維林頓低頭,漠然地看著堂弟渾身僵直的樣子,最後一點的憐憫也徹底流逝。
這個世上,若論交情,沒有人比他更了解金斯?坎普。
他專注、執著、耐性持久,具有一切上位者該有的秉性。
被人當麵打下神壇?
這是此前從未有過的,別說是打,一般人連碰都碰不到他,他難道就會這麼毫無芥蒂?
一個強者,還是一個從未有過對手的人,有一天,忽然被一個未成年的女子下落塵埃。為什麼就沒有一個人想過,他心理真正的想法?
“這麼個破玩意兒,直接送走。”金斯?坎普活動活動了手腕,淡淡擺了擺手,直接轉身,推門,回去自己的病房。
維林頓停了一瞬,終於站起,走到門口,按了鈴。
醫療班的班長還以為裏麵的人已經鬧完講和,懶洋洋地伸了個懶腰,推門一進去:“我操!”
“你們他媽的有病啊!要想打死他,昨天幹嘛還送進來!”什麼醫德,什麼好脾氣,都他媽的去見鬼吧。昨天還緊張兮兮的人,今天看到他堂弟像是個僵屍樣的躺在病床上,還一臉無動於衷的樣子是什麼意思!他不是向來護短嗎?現在是什麼鬼!
“來人!給老子都滾進來!快點搶救!”臉上血粼粼的,肉都撞成了一團,這打得也太狠了。壓根連回手的餘地都沒有。
鼻梁不用看,是鐵定粉碎性骨折了。加上昨天的那一擊太陽穴重擊,就算是救回來,估計,也沒法再在軍校待下去了。
醫療班班長翻開傷者的眼皮,發現對方已經陷入完全昏迷,氣得扭頭要問維林頓的事發全程,結果一回頭,差點氣得個倒仰。
人呢?他媽的人呢?
這是徹底把這攤爛泥扔腦後了?
醫療室鬧鬧哄哄的吵了一個上午,最終擔心傷患腦內隱患,直接送往軍界總院去了。臨走的時候,一幹醫療班的人推著器械疾馳,在操場上引得一眾軍官的注目。
“昨天不是說隻是輕微腦震蕩嗎?怎麼一早就加重了?這架勢,看樣子凶多吉少啊。”混合班的人向來見慣了傷患,開玩笑,訓練上場拳腳無眼,有個什麼頭疼流血的,簡直不要太頻繁。不過,大家向來都是在軍校的醫療室直接解決。唯有醫療室都處理不了的棘手病例,才會轉到外麵醫院去。
“看那個樣子,好像人都沒知覺了。該不會是腦死亡吧?”以維林頓堂弟的身手,講真,還真說不定。冷奕瑤的拳頭,昨天落在金斯?坎普身上的時候,他們簡直後背都涼了。那拳拳到骨的感覺,分分鍾能直接劈開一個人的腦門。
“嘶,怎麼沒看到維林頓陪著他堂弟啊。”另外一個人插嘴。想想看就覺得不可思議,昨天不還是好好陪床到很晚嗎,怎麼今天人都轉出去了,結果,一個身影都沒有。
“估計去找冷奕瑤算賬?”前麵幾個人回頭,一臉驚奇。
“算你媽賬,剛剛還有人看到他去通訊室。”混合班走在最後的一個人,無聊地拍了前麵幾個同學的腦門。
一時間,人人都愣了一瞬。
不是因為被拍了,而是因為維林頓去的是通訊室。
軍校裏是不允許隨便攜帶手機等聯絡設備,但是,為了方便學員與家人、朋友聯係,隻要是訓練之外的時候,在特定的通訊室裏,還是可以和外界溝通的。當然,軍校有軍校的規矩,有些事情該保密的,決不允許對外說出去。
不過,維林頓這個時候去通訊室,是和誰聯係?
被眾人猜測的重心,維林頓此刻卻是一臉心平氣和,“小叔,堂弟在學校裏幹了件蠢事,怕是沒法再回來了。等他出院,您直接接他回家吧。”
幹了件蠢事?
究竟是什麼蠢事,竟然連軍校都待不下去了?
那邊的人驚得慌了神,一個沒注意,電話已經斷了。
望著自己眼前“嘟嘟嘟”響著盲音的手機,他氣得臉色扭曲,深深吸了一口氣,才直接一個電話打給軍界總院。
擦!兒子被打到醫院去了,竟然自己還不知道是誰弄的。但能讓維林頓露出這樣的口風,可見對方是壓根不給解釋的餘地。這個孽子,軍校那樣的地方,也敢作!果然活活要把自己給作死!
老子管教兒子,那是維林頓家族內部的事。可冷奕瑤不知道的是,分明她隻是輕輕給了某人一擊,可第二天,風生水起,她就這麼莫名其妙地又上了一輪軍校的“熱搜”。人人都在好奇,她是不是昨晚那一擊把維林頓堂弟打出了個“內傷”什麼的,否則,為什麼,人都醒了,又忽然病情加重了。
而冷奕瑤,這個時候,正忙著自己的仰臥起坐。她給自己是定時30分鍾,每次練習時間在10分鍾左右,做3組,在動作保持標準的前提下,每組做到20次,間歇時間為60-90秒。長跑對於渾身肌肉的協調性要求較高,而仰臥起坐則對於腹部力量更為側重。
如果隻單一地訓練一個項目,今天晚上睡覺之後,明天起床,那個拚命鍛煉的部位,肌肉抽筋是閉著眼睛都能猜到的結果。所以,如今她所有的訓練,是從基礎體能開始,但並不急於一口氣吃成個胖子。
等到十二點左右,羅拉她們已經自發地去找冷奕瑤的行蹤,果然,在食堂不遠處,大家就直接碰上了。
“中午有什麼好吃的?”不知道為什麼,吃貨的屬性一旦被發覺,就像是野草——大火燒不盡、春風吹又生!
自從嚐試過胖大廚的手藝之後,所有人對於吃飯這件事,終於露出了前所未有的熱心。
因為是周末,其實在軍校老老實實呆著的人並不是太多。畢竟,有不少是帝都本地人,周一到周五辛辛苦苦的上課訓練,好不容易到了周末,自然要好好放鬆一下。終於外地的軍官,除了極個別關係要好的約著一起出去熱鬧,大多數還是留在學校的。
大廚隱約間,感覺到冷奕瑤在軍校奇特的地位。說是一道行走中的風景,絕對不為過。所有女軍官小麥色的皮膚映襯下,她那白得透光的肌膚簡直像是移動光源,映得人眼前一亮。軍裝颯颯,身姿挺拔,關鍵而是英氣逼人,男軍官們一個個目露驚色,卻沒有人敢上前一步。
主廚隻覺得,會不會是冷小姐太霸氣,以至於讓別人覺得她太高不可攀。這樣不好,同學之間,還是要團結互助、友愛向上才好。於是,他自作聰明地想要幫冷奕瑤拉同學緣。特意從早餐過後,就開始著手做冷奕瑤點的午餐。
烤魚!
用最好的烤具,將鮮活運來的黑魚烤熟了最外麵一層魚皮,加上各式調料,以辣味為主,墊上各種蔬菜在底下,從爐子上一取下來,整個後廚都被這麻辣鮮香的味道徹底征服。
等一條條黑魚送到軍官眼前的時候,整個食堂都炸了!
太他媽的好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