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奕瑤!你們怎麼能,怎麼能這麼侮辱人!”冷奕媃瘋狂地往身後爬去,臉上一片驚慌失措。
她就算是再不濟,再有失身份,但她畢竟是豪門出生!
鞭刑!
她竟然要求行使鞭刑!
那可是對著奴隸采取的刑法!
她怎麼敢,怎麼能!
“做錯事,就應該受罰。這點道理,小學生都清楚,你難道不明白?”冷奕瑤輕輕地睨她一眼,目光平靜,宛若在看一個乞丐做最後的掙紮。
“不!不!你不能這樣!我畢竟是你姐姐!”哪怕不是一個母親,但終歸都是一個父親,她這樣對自己,難道名聲就會好聽!冷奕媃瘋狂地搖著頭:“你想讓全天下都看我們家的笑話嗎?”
“笑話?”冷奕瑤輕輕抿了抿唇,若有所思地嗤笑一聲。“你今晚準備設計我的時候,怎麼沒想到,你幹的事情是個笑話?”
設計她與一個“醉鬼”反鎖在一間密室,然後引誘小公主來“捉奸”,當著全帝都最有身份名望的人麵前,丟盡臉麵,到時候,她便徹底身敗名裂。
設計這出好戲的時候,她怎麼不想想,她幹出來的這一切才是個天大的笑話?
冷奕媃像是被魔怔了一下,嚇得渾身顫抖,瑟瑟地縮著脖子,將兩個耳朵死死地堵住。
她不敢去看冷奕瑤的臉,更不敢去聽她的聲音。
這一刻,她忽然清醒地意識到,什麼叫做以卵擊石,什麼叫做不自量力!
她不該那麼傻的以為,冷奕瑤這段時間,插手了家族企業之後,便心慈手軟起來。
分明,她從來就沒有對別人放鬆過警戒。
“哥!救我!救我。”她撲倒冷超的腳邊,眼中的淚水簌簌地順著臉頰滑下。無論如何,如果今天真的被當眾處以鞭刑,別說是日後嫁人,怕是以後都沒有臉再在人前露麵了!
她辛辛苦苦了那麼多年,從小到大,為了能博得一個好名聲,吃了那麼多苦,受了那麼多罪,難道,就因為冷奕瑤這輕描淡寫的一句話,就毀在眼前?
她瘋狂地搖著頭,鹹澀的淚水打濕了傷疤,她卻一無所覺,隻像是趴著最後一根稻草一樣,死死地拽著冷超的大腿,“哥,你救救我,求你!求求你了!”
父親沒有來晚宴,如今,這四周,隻有哥哥一個人願意幫她,她是真的走投無路了。
冷超麵色一震,瞳孔收縮。
向來被當做天之驕女養大的妹妹,如今痛哭流涕地趴在地上,像是被人當空就要割上一刀,神色惶恐、滿心絕望。拽住他的手,顫顫巍巍,抖得像是個篩子。
看到自己嫡親的妹妹這般狼狽,冷超隻覺得心都被人碾在腳下。
下一刻,他豁然抬頭,直直地望向冷奕瑤!
那表情,像是無論如何也不敢相信,身為骨肉血親,她竟然會開口提出這個處罰條件。
那目光太冷,太硬,像是無形的飛刀,刀刀落在冷奕瑤的方向。
赫默眉頭一皺,臉上淡然的表情盡數褪去。冰寒刺骨的氣息從四周迸發而出!此刻,他直接往前一步,擋在冷奕瑤的身前,冷冷地看著冷超,麵上一派寒氣逼人。
四周所有的人,隻覺得,無形的威壓迎麵而來,像是瞬間被人抽走了空氣,頓時,連大氣都不敢出一聲。
如果說,冷超的氣度,即便是在帝都也算是不凡,但擱在赫默的麵前,便完全不是一個等級了。
商人不過是精明冷酷,可是赫默,那已完全是淩駕於整個軍界之上的淩冽霸氣!
如果前者的目光可以用鋒利如刀來形容,那麼赫默的神色便強悍如金!
他本就是帝國最權貴的象征,亦是這帝國無所不能的代表!
就在兩人目光交錯的瞬間,一隻手,卻忽然從赫默的身後伸出。
那一隻手,初看上去,纖細、勻稱,美玉無瑕,偏偏落在赫默的肩膀上時,卻帶出一副跗骨風情。
冷奕瑤慢條斯理地將擋在她麵前的赫默拉至身旁,在眾人驚愕的目光下,娉婷一笑,眼中似有流光一閃。
眾人隻覺得,那一身窈窕,容色驚人,下一刻,她竟然從赫默身後直接走出,挺拔筆直地站在冷超的麵前。
冷奕瑤淡漠地看著眼前緊緊瑟縮、麵無人色的冷奕媃和護住她、麵色冷凝的冷超,下一刻,她在眾人驚愕的目光中,淩然一笑。
那笑,極高傲、極張狂,仿若目下無塵、睥睨一切!
這一瞬,所有人隻覺得,光是她這一眼,便將人血液都刺激得沸騰起來。
耳邊汩汩流淌的,是一種不受控製的激狂!
從未見過一個女人,不動分毫,隻是一個眼神,便能讓人徹底為之折服!
哪怕帝國第一將領站在她身邊,卻也沒有將她的光芒全部掩蓋下去。
這兩人,就像是日月交錯、交相呼應,誰都不能忽視,他們兩人之間莫名的默契,以及那灼灼其華、相映成輝的炙人風采!
“你應該明白,我說出去的話,絕不會收回。”她就這麼直視著冷超的眼,沒有一絲轉圜餘地。唇角,那一抹妖嬈涼薄的笑,幾乎能將人徹底凍傷。
來而不往非禮也……
敢對她使用下三濫的手段,自然要承受得住她的回報。
禮尚往來、天經地義!
“你……。”冷超剛說了一個字,長公主已經不耐煩地大手一揮:“還幹等著做什麼?還不拖出去,行刑!”
一眾皇家侍衛,目光一對,麵色崢嶸,瞬間俯身,甘心領命:“是!”
既然是冷奕瑤要罰人,陛下亦絕不會阻攔,想來,今晚,這位嬌滴滴的千金小姐,怕是真的要顏麵盡失,從此絕跡社交圈。
“不要!不要!你們不要碰我!啊!”
淒厲嘶啞的叫聲,忽然迸發。
冷奕媃像是瘋了一樣,死命地掙紮,左右搖晃,像是要將全身的力氣全部用盡。
她的臉上,身上,所有的位置,都痙攣起來。
可沒有用!
一點用處都沒有!
麵對皇家訓練出來的錚錚鐵衛,她一個肩不能扛、手不能提的弱質女流,那抵抗就像是風中的落葉,一吹就散!
“哥!哥!”她死命的叫著,嗓子已經徹底嘶啞,像是喉間泣血一般,隻目光瘋狂地拽著冷超,像是奢求最後一絲希望。
冷超青筋浮起,目光狂躁,雙手憤怒地扣著她,眼中已一片血紅。
冷奕瑤看了一眼,眉梢輕挑,慢慢走到他身前,俯身睥睨,一字一句:“我給過你們機會,可惜,你們不珍惜。如今,落子無悔!怨不得任何人!”
冷超一怔,就這麼一瞬間,皇家侍衛已齊齊將冷奕媃拽起,扣在她後領處,輕輕一拖,便直接將整個人拉出門外。
“給我拖到花園裏!我要讓所有人都親眼看到她被行刑!”
長公主冷然盯著冷奕媃的臉,一想到之前的種種,隻覺得心底氣血翻湧!
她當年瞎了眼看上了冷魏然,是她自作自受,但她的女兒,決不能受任何人怠慢虧欠!
她既然陰險毒辣地想出那種陰謀去陷害別人,如今,這些便是她應得的下場!怨不得任何人!
四周驚呼聲越來越大,以至於遠在大廳的二王妃和陸琛都忍不住抬頭朝二樓望去。
“這是怎麼了?”二王妃皺了皺眉,好好的宴會,那麼多人擠在二樓是什麼意思?不是要慶賀陛下登基,已經長公主回到帝都嗎?怎麼連長公主的影子也沒了?
陸琛的侍衛長抿了抿唇,他如今掌控皇宮內的守衛,對於侍衛們的行蹤自然了然。此刻,見二王妃明顯麵上不愉,陛下一臉不知詳情、置身事外的樣子,隻覺得背後細細地驚出一身冷汗。
且不說,長公主為什麼會不顧場合、嚴懲冷奕媃,如今,這好端端的宴會,怕是又要龐生是非了。
他抬了抬頭,見陸琛漫不經心地看著窗外,似乎對於長公主和一眾賓客的行蹤並不感興趣,想了想,到底不敢隱瞞,小聲地在他耳邊耳語了一番。
“你說,冷奕瑤要對她姐姐處於鞭刑?”陸琛的神色倏然一變,幾乎是匪夷所思起來。
當著眾人的麵,對自己親姐姐這般不留情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