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妃,王爺派人來收誥命文書和誥命服了!”淨純搖晃著她,麵上皆是驚恐,“這是怎麼了,你們何時才能搬回主院啊?”
嵐依低眼看了淨純一眼,摸著她的頭道:“回不去了……”
淨純一臉茫然地看著她,似乎明白了那些傳言竟是真的,一時既氣憤又無奈:百善孝為先,逝者為大。
“王妃你別傷心,王爺他也是不得已.”淨純安慰道,“你還是多休息會吧,晚些時候怕是沒時間了。”
“嗬!”嵐依輕笑,“休息是應當的,隻是這喪事怕是用不上我一個妾室出麵了。”
淨純語噎。
嵐依邊躺下身來邊道:“還有,這王妃以後便不用叫了。”
淨純給她蓋好被子,見她閉眼睡了,這才靜靜離開了。
出了門便看見唐元儼往這邊走來,淨純連忙上前問道:“王爺為何要收回王妃正妻之位,您難道不知王妃的脾性嗎?她定然不會做妾的!”
唐元儼斜著眼瞪了她一眼,繞開她向前走去。
“王爺,你何不還她一個自由身!”淨純大著膽子喊道,“你這是在逼她啊!”
唐元儼站住了身子,回過頭目光冷峻地看著淨純。
淨純這才驚覺失禮,隻是如今也管不了那麼多了,於是繼續回看著他。
隻是唐元儼有急事,盯了她一會兒便轉身走了。
琪瑞連忙跟上,跑了幾步又回過頭來警告地對淨純擺擺手,示意她趕緊走。
淨純見此,仍是一步三回頭地才往自己的院子走去。
主堂內李瓊華正在指點喪儀,見她路過也隻是輕輕“哼”了一聲。
雖是離得遠,淨純還是聽得一清二楚。她快步匆匆走向自己的院落,待回到了自己的屋子,才精疲力竭地癱倒在床榻之上。
服侍的小丫頭連忙問道:“柳娘子您這是怎麼了?”
淨純雙目無神地看著那小丫頭:“榮王妃就要換人了……”
“啊?!”那小丫頭一臉不可置信的樣子,“那我們以後的日子恐怕不好過了啊!”
“嗬!”淨純嗤笑出聲,“過?這有什麼可過的!我原以為不做奴婢就是享福,可是出了宮衣食無憂了,卻還是連個能說話的人都沒有!”
那小丫頭麻木地跪下道:“柳娘子,奴婢自知蠢笨,娘子琴棋書畫無所不通,奴婢自是配不上陪您說話的。但奴婢對娘子忠心耿耿,您說什麼奴婢都會盡心做的!”
淨純就這樣盯著她看,忽然想起了一個場景:一位小宮女和德妃穿著寢衣,在深宮的夜晚同沐月光。那時候嵐依和皇後無言而立,滿身披著皓白月色,自己則是躲在陰影裏偷偷地看著她。
也許吧!有些人生來便是不同的。一直替別人活著,忽然要想餘生該怎麼活,還真的是腦袋空空。腦海中無非是縫縫補補、吃吃喝喝,最多不過是嫁人生子,萬萬是想不到自立門戶、救濟貧民的。
不過這也無可厚非,畢竟,嵐依有她的二爺爺教導啊!
臨芳樓內,唐元儼與嵐依相對而立。
唐元儼的目光之中盡是失望:“你那些本事……都是同何人所學?”
嵐依看著他,唐元儼眼裏盡是防備。
嵐依不禁失笑道:“這些很重要嗎?”
“當然重要!”唐元儼看著她激動道,“這能證實你到底是個怎樣的人,能證實你到底為何欺瞞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