官家的病情越來越嚴重,宋禦醫也拿不出可靠的法子。
嵐依卻是知道,這在現代叫中風。隻是,她也並沒有治療中風的辦法。不過,讓她稍微欣慰的是,官家並不是吃她練的仙丹導致的。
官家風疾,言語困難,一切國家大事都交給了劉皇後決斷。
女人治國?這可引爆了那些朝臣敏感脆弱的神經。
老皇帝命在旦夕之間,幼子年方十歲,劉皇後又行事果斷、頗有武後之風……
榮王府,書房。
唐元儼正在和寇相密談。
“臣並非擔心劉皇後把持朝政,畢竟太後監國,待幼子成人再還政的例子前朝也很常見。臣隻是見現在劉皇後重用丁謂之徒,她畢竟是一介婦人,若是由著這些人霍亂朝綱,朝堂上的風氣可想而知。”寇相眉頭皺成一個“川”字,連桌上的茶都沒有心情喝。
唐元儼坐在主位上,手中拿著常用的鎮紙摩挲著。那丁謂是什麼人,他是最清楚不過的。
從前玉清宮貪汙一事雖然被劍鋒捅了上去,卻是雷聲大、雨點小。雖然有些人被下了大獄,但都是些不相幹的人。不過也沒有一個是冤枉的,隻是被推出來背鍋罷了!
這丁謂呢?卻是推了個幹幹淨淨,任憑自己怎麼背後使勁,都未傷他分毫。
這其中雖然有陛下刻意庇護的一點因素在,更多的還是他自己私下裏的運作。
這種事若是鬧大了,陛下其實也保不住他。所以,這個人很難辦。他心機深,又向來為了權利不擇手段。夠聰明,也夠狠!
朱漆的木窗開著,一股夏風吹進房內。這時節的天氣令人心曠神怡,可這樣溫柔的天氣之下,卻是暗流湧動、暗箭難防。
“丁謂城府頗深,這事原來王相就曾對陛下直言過。所以,要想改變如今丁謂一人掌權的狀況,關鍵還是在陛下那。”唐元儼抿著嘴看向寇相。
寇相微微點了點頭:“老臣也是這麼想的,改日我便去麵見陛下,嚴明利弊,實在不行就死諫!”
“不可!”唐元儼著急地沉聲阻止道,“無論事能不能成,都請寇相保重自己。日後大葉的未來,還要多靠您出力呢!一次不行還有下次,萬不能讓小人如願。況且,陛下未必就不明白其中的利害。”
“是是是……”寇相點著頭,向唐元儼的方向靠了靠,“隻是,現在劉皇後勢大,又多年聖寵不衰。若是她執意要用丁謂,陛下恐怕也不好反駁。”
唐元儼無奈地以手撐在膝上,也向寇相靠近了些,低聲道:“必要時,請出太子監國,讓陛下定幾位顧命大臣,跳過那劉氏去!”
寇相眉頭一皺,目光一緊,此言正與他心中所想不謀而合。
他拿起桌上已經放涼的茶水一口飲盡,“砰”地放回了桌上,麵上的愁色也緩緩舒張開來。
“我不日將去地方巡視,寇相行事萬要小心謹慎!”唐元儼不放心地囑咐道,“那丁謂的耳目眾多,無論何事都請您老小心防範,萬莫走漏了風聲,讓他先想到了對策。一鼓作氣,再而衰,三而竭!”
“八王爺說的正是!”寇相對他抱了抱手,“您就放心去吧,老臣定會盡心辦成這件事。豁出來這張老臉,也要求得陛下開口允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