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一章 初入白府(1 / 2)

儒臣跟著祥寅出門,看了看大門兩旁沒有家仆候著,便問:“父親,為何不見家人?”

祥寅答:“又沒幾多路,走著去罷了。”

“她家很近麼?”

“自來不遠,隻是她家家主常年在外經商行善,從前隻聽人說常氏夫人如何如何,隻道是別家的,卻不知尋常所說白家姑娘就是這家的,故此有些新鮮罷了。更何況你整日裏不是上課就是在房中讀書,如閨女一般大門不出二門不邁的,對著地方的事了解的當然就少了許多。”祥寅說完,見儒臣不語,便補充道:“往後我也與武教頭說說,讓你上午餘出一時辰的閑日,多出門走走,領略四處風土人情,也有利於增長見聞開闊眼界,對你也好。”

“孩兒隻想在家中讀書,不喜歡外麵諸多嘈雜去處。”

“你隻知看書,卻不知與人交往之道,待你成人了,總不能尋個荒野去處獨自辟出一塊空地來,效仿陶潛陶淵明結草廬避世而居吧?”

聽到父親這麼說,一直低著頭跟在父親身後的儒臣抬起頭來爭道:“如此有何不可?”

“男子漢大丈夫生於天地之間,當存淩雲之誌、效九天攬月氣魄,如此小小年紀便想著遺世獨立、不染塵囂,如何做的事業!”

“生為男子,就必須要做出事業麼?”

“那當然!若不做事業,待我老邁無力或有朝一日入了黃土,這舉家上下十幾人口,憑你耕田種地養活麼?”

儒臣倔強道:“孩兒不需如此多家人,隻孩兒自己便能將諸多家事做的過來,養得父母活。何必為爭那一毫二厘而用盡心機、麵紅耳赤呢?”

祥寅聽了也不說話,將儒臣帶到一僻靜去處,看看四周無人,方才轉過身來看著自己的兒子,語重心長地說:“人若隻求活,便不如牲畜了,莫說我與你母親還能活這十二十年時日,尚且圖求上進,且說那垂暮老朽,爭個上下與高低,你這幼小年紀便隻想避世而立,不爭名利,有朝一日我與你母親歸於塵土,如何放心得下?”

儒臣聽了祥寅的話,眼中登時泛起熱淚,‘撲通’一聲跪在地下道:“父親如此說便是要折煞孩兒了,孩兒恨不能現在奉養父母,以報養育之恩,父親如何便說這種話!”

祥寅長歎一聲將儒臣扶起道:“人之生老病死乃天理所在不可違背,人從來不需忌諱死與葬。倘若人之一生得償所願,便是死也值了。我隻怕你一生碌碌無為,雖誌在高遠卻不入俗世,如此便無從談起什麼誌向與心氣,隻是偏安一隅,守土待死罷了。如今要為你找個妻子,也是期望她能令你重提鬥誌,奮起直追罷了。”

說完,祥寅也不等儒臣回話,說了聲“走吧,莫負約。”便背著手直向外走去。儒臣急忙擦幹眼眶跟了上去。

父子二人一路無話,不一時便走到了白府門前,見門外無人,正打算叫門時,門卻開了,從裏麵走出一個家童上來問道:“老爺可是孫瑞虎解元?”

“正是。”

“我家老爺吩咐了巳時前後有貴客來訪,煩請孫老爺寧候片刻,且容通報。”說完便向院中去了,不一時,祥寅與儒臣便聽到宅裏傳出一聲:“老爺,孫瑞虎解元到了!”話音剛落,便聽得腳步匆匆由遠及近,宅門大開,走出一而立之年的男子來,看見祥寅便拱手道:“不想孫兄來得如此快,有失遠迎萬莫見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