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章 剪徑匪徒(1 / 2)

孫儒臣借柳遷失言之機脫身以後,獨自一人走到外麵來。柳遷所住乃是外城之外的近郊地界,因此從他家出來四周望去大都是田地荒郊,孫儒臣簡單分辨了一下方位,正準備循著記憶往家裏走時,卻聽見背後傳來人聲。

“師弟,且等我一等!”柳遷那清亮帶有中氣的聲音分辨度極高,孫儒臣聽見聲音便知是他,於是停下腳步來等著。

“師弟,愚兄此前曾聽幾個友人傳說這丘陽縣郊近期埋伏得幾個盜匪,專門擄掠往來行人。方才自覺失言,因此不曾想起。剛剛愚兄緩過神來方才想起此事,忖度再三,覺得還是留你在我這寒舍中過一晚,明日再送你歸家,不知師弟心下如何?”

聽說有盜匪,孫儒臣自恃從師學武術基礎已有三年,尋常剪徑匪徒倒也不怕他,因此並沒有太在意這些,隻是提了另一個對於柳遷來說並不是問題的問題:“師兄,儒臣反複思量,總覺得家父稱你做‘弟’,你我卻以‘兄弟’相稱,豈不是令我與家父拉做平輩了?如此說話於禮節上著實有些不妥。”

柳遷沒想到儒臣會關注這一件之前似乎已經在二人之間約定俗成的事情,也不想和他辯,便說道:“既然如此,師弟你今晚回去問過令尊,若他同意則你我繼續以師兄弟相稱,若否,則仍按師徒之禮相見,這都是小事。方才所說盜匪之事著實有些棘手,若你必然不肯留宿,那還是我護送你回去,路上若有危險也好有個照應。”

孫儒臣笑道:“先生多慮了,儒臣雖然尚未成年,但也曾隨師父習武三年有餘,不敢說有多少功夫,這等官府懶得緝捕的尋常盜匪還是能應付得了的。”

“你這叫‘初生牛犢不怕虎’。”柳遷正色駁道:“我所聽說雖然隻是傳言,卻必然是空穴來風之事,哪怕英雄尚且難敵四手,你怎就知他有多少人?倘若十數之眾又且手持兵刃,你便有千鈞之力也難敵他人數眾多。”

“先生差矣,似此般出沒於城郊的盜匪,必然不成氣候,否則早就被官府緝拿歸案,在此些也應當有官府公告教行人小心,何至於僅僅存在於傳言之間?似此情形,要麼這盜匪沒什麼本事隻做些小偷小摸之事,眾口傳說將他吹噓起來,要麼這盜匪本就是無中生有,人們捏造來做茶餘飯後的閑談之資,不需過慮。”

“你這小兒,如何說不聽!”柳遷見孫儒臣執迷不悟,不免生氣嗬斥他道:“出門在外不怕一萬隻怕萬一,倘若他人多勢眾,你折在這等人手中必無全身而退之理,穩妥一些自是更好。”

孫儒臣見柳遷發怒,心知他是為自己著想考慮,也不好意思再回拒,隻得應道:“家父從前定下規矩,教誨家中出行之人每日酉時之前必須回家,現今眼看應是申時將近,因此有些急躁要走。既然柳先生如此說,則煩請先生一同歸家了。”

柳遷歎口氣道:“若依我時,你還不如在我這草廬中休息一晚,明日我送你歸家,瑞虎兄長那邊我自去說他,沒必要擔著你我二人的生命危險歸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