孫儒臣與白昕茗得了白文斌的許可一同出門,在去往廟會的路上昕茗對儒臣講述起此前田家前來提親一事,儒臣倒也不覺得有什麼,隻是心裏有些作梗,但對於此事並未明確發表過自己的看法,昕茗也不深問。言談之間孫儒臣覺得白昕茗頗有些喜歡他的意思,一時也有些開心,便將話題轉移到了白昕茗的生日上,繼而問道及笄之後取的姓字,昕茗也並不委婉,直率地將自己的字告訴了他。
“‘曦露’,聽起來可真不像是名字啊。”孫儒臣笑道:“倒有些像是什麼珍品的名字。”
“本來就是這樣。”白昕茗解釋起來:“我的名字本來叫‘白良玉’,後來爹他反複琢磨過之後便給我改成了‘白昕茗’,後來妹妹出生就直接承了這個‘昕’字,取名白昕卉了。後來為我取字時便依‘昕茗’這黎明拂曉時新日照耀下的茗茶之意,又取名‘曦露’,指的是茶葉上沾著的晨露。”
“那可真是一幅美景。”孫儒臣笑道:“茶田本就清香,再加上晨露反射新日光照,真是一幅和諧又生機盎然的景象,此前我都不曾想過白姑娘的名字竟有如此美景,頗具超世脫俗之感。”
“那當然咯。”昕茗得意道:“這也不隻是我爹取的,他在文玩這一行上也有許多朋友,當時也曾請他們來為我斟酌名字,最後才定下來的。家妹的名字倒是完完全全是我爹取的,因此時不時的我也會用這個來取笑她。”
“說起來,白姑娘的妹妹我還未曾見過,不知她是……?”
“昕卉她一直寄住在姥娘家中,因此你一直沒見過她。尋常都是逢年過節時我們一家才團聚一次。”
“哦?這是為何?”
昕茗無奈地笑了笑:“父母親都忙於店鋪裏的生意,即使我如今已然成人,他們要管我一個人已是分身乏術,時常要嚴管家忙裏抽閑來關照我,要是再添個十歲的昕卉,恐怕嚴管家和家裏的下人來幫忙也不夠人手了。”
“原來是這樣。”孫儒臣騎在馬上催那馬快行,聽完白昕茗的話後忍不住輕歎一聲道:“可憐天下父母心,要為兒女打出一片天地來就難以顧全撫養之義,為人父母也是難上加難啊……”
“哼,這種事情我們這些小孩子也難以參與,更沒法對他們說什麼……”白昕茗在轎中想起自己從小到大的生活,忍不住嘟著嘴道牢騷道:“其實我也並不喜歡什麼優越的生活,隻要平平淡淡地過著日子就很好了。哪怕爹娘他們一月中僅僅拿出兩三天的時間來在家中陪我說說話,哪怕訓我一訓,也不知比現在這樣好不容易盼得他們回家卻又過不了一天便匆忙離家而去要好多少倍……”
“有這種事?”孫儒臣驚訝道:“我倒是覺得叔叔似乎時常在家,這半個月來我經常能看到他。”
“他在家是在家,但除非我去纏著他,否則他便一個人悶在書房裏,就連吃飯的時候也經常要下人送進書房中去吃。”白昕茗歎口氣道:“爹這樣呆在家裏忙著處理各方麵的事務,我又不能總去打擾他,可我不去打擾他便見不到他幾麵,所以……所以我才總想著出門來,至少在這方天地之下能覺得心曠神怡,免得在家中便總會去想這些事,想著想著就難免傷感。”說到這裏,昕茗覺得再說這些無益,便擦了擦眼睛,強迫自己改換語氣輕快地說道:“不過現在還算好啦,爹他露麵的次數越來越多了,聽說是生意場上比較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