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四十二章 儒臣之祖(1 / 2)

“彈就彈!”白昕茗絲毫不懼,當即答應下來。憶起琴師曾對他講過,《鷗鷺忘機》這首曲子其意旨在靜而忘我、天人合一,古人有評道是:‘海日朝暉,滄江夕照,群飛眾和,翱翔自得。’因此昕茗便靜心凝神,沉靜下來去思索這一副美景,逐漸沉浸其中,身心隨之放空,緩緩抬起手來一撥琴弦,弦音空靈沉靜,回蕩在這一方小小的室內。

所謂‘鷗鷺忘機’,其一心忘機無欲,所以有眾鳥雲集、停滯不去與之親和的勝景,其一心心懷欲求,故而眾鳥盤旋上空、舞而不下。所謂‘忘機’,即是忘卻計較,忘卻欲求、狡詐之心,返還自在本源、淳樸恬淡,與世無爭。白昕茗自幼養在閨中少與外人來往,盡管活潑俏皮卻渾然天成,並無什麼私心雜念,因此彈起這首曲子來也算是得心應手,一旦得曲中意境便可放任自如,任手指在琴上靈活躍動,悠然的琴音不斷流動而出。

一曲終了,白昕茗仍然微閉雙目沉浸在曲境中,過了些時候,白文斌緩緩拍起手來:“好,真不愧是我丫頭,彈得真不錯!”

常夫人笑道:“你又不懂琴曲,知道些什麼?”

“哪用得著我知道什麼,隻要我覺得好聽,那就是彈得好。”白文斌打著哈哈道:“但凡門外漢覺得好聽,那不是曲子好,而是彈曲子的人水平高,茗丫頭,我說的對麼?”

“爹說得對。”白昕茗一談到音樂上頓時眉飛色舞,連談吐也帶了幾分書生氣概:“同一首曲子交給不同的人彈起來自然是千變萬化,就說方才這首《鷗鷺忘機》,女兒浮躁時彈出來著實是‘嘔啞嘲哳’難以入耳,但要是平心靜氣,靜下心來再彈,卻又是另一種韻味,頗具曲中含義了。”

“所以你能好好彈,為什麼非得不學不練,等到先生來了被她說一通才肯好好練琴呢?”白文斌問道:“以我對你的了解,若今日早晨不對你發火,你絕對能拖到先生來了才肯好好練琴。”

“爹,人家就是看沒什麼事所以要休息一會嘛。”白昕茗得意洋洋地撒嬌道:“你看,你說過以後就好好練成了,並不是女兒不肯去練,實在是這首曲子並不難。”

“哼,早晨還對我說這曲子多難多難,這一會又成了‘並不難’,我看你這丫頭嘴裏也是沒個靠譜的把門。”白文斌笑著問道:“過幾日進郡城裏去,你可知道我們要做什麼?”

“知道呀,聽嚴管家說是要去看孫公子上台比武。”

“我記得上次你和他去山市時曾被賊人伏擊,那次不正是他殺了匪徒麼?如此看來他的武藝應當還不錯。”白文斌看著女兒就不免想起孫儒臣的模樣來,他如今已然將孫儒臣視作了準女婿,因此也對他的一些事情很是上心:“不過他究竟怎麼殺的人並沒人知道,那幾日事情繁忙加上我心中對他有些愧疚,因此不曾問過你,這次提起來可得好好問問:當時你可看見他怎樣出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