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池子裏嘛,以前的時候還有,現如今卻是沒了。”等到白昕茗追上自己,孫儒臣才慢悠悠地說:“去年三九時天寒地凍,一夜大雪便將池子凍得刀劈斧鑿不能破冰半分,池中魚也凍死在內,等得天氣暖些冰雪融化了,隻剩魚屍漂浮在池中了。”
“是嗎,好可憐的魚兒。”白昕茗靠近池水仔細張望,隻見水波粼粼蕩漾池中,天光映照之下萬千銀波隨風閃爍,池底綠苔遍布,隱約間看到似有青石在池底來回遊動,忙指著叫道:“你看你看,那邊有青石動起來了!”
孫儒臣順著她手指方向仔細看去,不一會便笑道:“那是我爹他養的一隻老龜,並不是什麼青石。”
“龜?”白昕茗聽了,好奇心愈發旺盛起來,她想靠近些看又奈何池中無甚落腳之處,隻得扶著池上小橋張望:“這龜有多大年紀了呀?”
孫儒臣認真地想了一會:“許久了。爹時常說還沒有他時這隻龜便在家中了,隻不過當時是爺爺他出外釣魚釣得這隻龜,聽人說龜有仙緣可以通神,既然被人釣上來那邊是命中有緣分在此,不可濫殺。便將它帶會家中來養了,初時隻是一方小池,後來池子越來越大,也逐漸不怎麼記得它了,唯獨我與爹喂魚的時候還記得給它幾塊餅渣吃。”
“龜不是吃魚嗎?”
“這隻龜倒不是。”孫儒臣指著龜背上的青苔說:“自從家姐年滿十歲之後,它的龜殼上就生了青苔,如今已經遍布龜背了,很多時候我們都找不到它,隻等它自己遊出來才能看到。這隻龜也有些作怪,池水冰封月餘不死,有時忘了喂它也不食池魚隻吃些水草青苔與素食。”
“那豈不是佛門中‘龜’了?”白昕茗興奮起來,將身子探出橋欄朝著烏龜招手。說來也怪,那龜平日並不理人,如今卻鬼使神差一般向昕茗遊了過來,口中還含著半棵水草。
“它過來了,它過來了!”昕茗愈發歡快起來,指著那隻龜向儒臣說:“它好像看到我在叫它,自己遊過來了!”
孫儒臣心裏也有些奇怪:自他記事起這龜總是躲著人走,今日卻迎昕茗而來,難不成也是命中有此緣分?
龜緩緩遊過來,將頭探出水麵望了一望,昕茗試圖用手碰它卻未能成功,龜探頭望了一會,又縮回水底遊去了。
“茗丫頭,怎生如此吵鬧?”遠處白文斌的聲音傳來,昕茗立刻捂住了自己的嘴偷偷笑道:“被爹聽到啦。”
“這園子看起來大,實則小得很呢。”孫儒臣見昕茗這般作態也忍不住笑起來:“倘若在園子一邊正常說話,另一邊也時常能聽得見。”
“我還以為這裏很大呢,這麼一說隻能小點聲咯。”
“那邊還有我爹養的一些飛禽,你要不要看?”
“要看要看。”白昕茗十分興奮地抓著孫儒臣的衣袖:“快帶我去看看,都有什麼鳥呀?”
“多著呢,每日都是我爹來侍弄這些,我和娘都插不上手,也不知這些鳥都是什麼品性、什麼習慣,爹卻能倒背如流……”二人說著話,逐漸走向園子深處去看賞不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