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孫祥寅與白文斌此會之後,兩家各自忙得不可開交,孫儒臣與白昕茗自然也是許久不得一見。自古日月如梭,年華飛逝有如白駒過隙,不知不覺間數日過去已是五月初一,正值天氣和暖時候,四處皆是草盛鶯啼,大有一派天下太平的景象。
這幾日裏孫祥寅日日派人出去四處打聽邱文雋的下落,每次回報都是不知所蹤,連白文斌也時常叫家中老少留心探聽,兩家合力打探,邱文雋卻隻是杳無音信。
邱文雋失蹤,孫祥寅著了慌:邱文雋不曾留下一言一詞驟然消失,既可能是攜經書自去找哪方人士解決此事,也可能是遭人挾持生死未卜。無論何種可能,邱文雋倘若出事,這裏的孫家與白家兩戶已經知曉經書之事的人家自然難以幸免。
“爹,今日還是沒有邱先生的消息嗎?”孫儒臣輕輕敲了敲書房的門,低聲問道:“孩兒方才看見丁管家回來之後便進了書房,至今還不曾出來,是不是……?”
“臣兒,你今日功課做完了嗎?”孫祥寅的聲音從書房中傳來:“為你請的先生可不是教你如此偷閑的,可不要枉費了我和你娘對你的期盼!”
“……孩兒這就去做。”孫儒臣失落地應了一聲,自回房中坐下,左思右想仍是覺得不對勁:“爹他平常有什麼事都不避著我說話,今日是怎麼了反和丁管家在房中密談,連娘都一並瞞著了?”
儒臣正想此事時,房門卻被推開了,趙夫人端著一個碟子走進來道:“兒啊,來嚐嚐娘新做的雲片糕,你身子剛好了沒過一個月,須得好好吃點東西才行。”
“娘。”孫儒臣連忙起身接著碟子放到桌上,又攙著趙夫人坐下:“你怎麼想起來親自下廚做雲片糕了?”
“娘還不是看你這幾日都不曾吃多少東西,連往常的一半飯量都夠不上,這樣怎能養好你的身子?”趙夫人滿臉擔憂地伸手摸了摸儒臣的臉頰:“兒啊,你心裏是不是有什麼事?說出來讓娘聽聽,多少能給你出個主意。”
“娘……孩兒隻是擔心邱先生的安危。自從我們一家剛到丘陽縣時見了他一次之後就再沒聽過邱先生的音信,怕不是……”
“嗨,想他作甚?”趙夫人拍了拍孫儒臣的肩膀:“邱老先生雖然教過你學問,也算有恩於你,但他又給咱家帶來這麼大的麻煩,那群賊人險些害了你的性命,他必然羞慚難當,許是無顏再與你相見,收拾些細軟自投別處去了。”
“娘,邱先生也不是有心為之的。”聽到自己的娘這般不滿於邱先生,孫儒臣多少有些不快,但又明白趙夫人是擔心他才遷怒到邱先生身上,便婉言勸道:“我們回來那日,邱先生不是自到縣前等候,又對我和爹下拜謝罪嗎?他這般一個老人家做到這個地步已是竭心盡力了,更何況他也不知這經書會有這麼大的連累。”
“臣兒,你也別向著他說話。雖說這‘一日為師,終身為父’,但這先生畢竟還是先生,難不成你要為了他教訓親娘不成?”趙夫人不悅地板起了臉:“依我看,那邱先生走之前諸事都好,他走之後,咱家裏就不曾斷了這事那事的,一切都是因他而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