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刻豪華的大殿內,耶律洪基正在對著一封信發呆,宋國的皇帝竟然破天荒的給他以個人名義寫了一封這樣低姿態的信,讓他陷入了兩難的境地。
內容很簡單,拋開那些其他的沒有營養的話,最終的詞語隻有三個字,別打了。
不可否認萬一是一封迷惑他眼球的信也說不定,為了想要休養生息,什麼出格的事情都敢做。要不說宋人都是賤骨頭,而且他們的國名起的也好,大宋,要什麼送什麼,什麼都送。可是偏偏好像是蟑螂命一樣,怎麼也捏不死,怎麼也殺不完。
難道我們就是天生受了詛咒該操心的人嗎,說起來皇弟蕭峰昨日覲見,他生於宋長於宋,對大宋應該是最了解的了。
半柱香之後,蕭峰威武赫赫的踏著響亮的腳步走了過來,內侍將門打開,就看見耶律洪基坐在地毯上,早已在茶幾上備好了美酒等著他。
蕭峰豪邁的坐下,先給耶律洪基滿上一杯酒,然後自己將酒壺裏的酒一口幹下半壺,“大哥,怎麼昨日沒有喝夠,又把兄弟叫來,是不是再像昨日一般痛飲啊?”
耶律洪基尷尬的笑了笑,昨天真是沒喝過他,腦袋現在都還疼呢,可是蕭峰卻還和沒事人一樣。
“皇弟,大哥今天想問你一個問題,問為什麼宋國還活著,還沒有被亡國,我們究竟有哪一點沒有做到,今天就咱們兩個人,你可以暢所欲言,沒有那些其他的大臣打擾,隨便說!”
耶律洪基的話很少這樣簡單明了,因為每一個皇帝說話都喜歡讓臣子猜測他的想法,就喜歡看臣子為了討好他究竟可以做到什麼地步。很顯然,耶律洪基就是這樣皇帝的個中翹楚,聽中意的,不聽討厭的。
換一種思維就是忠言可以聽,但是要等到我願意聽忠言的時候,佞言可以不聽,但是也要在我不想聽佞言的時候。完全是隨心所欲的帝王心態,很正常,享福享的很舒服。
可是耶律洪基突然收到這樣一封信,不是別人起草的,而是真真正正由宋國皇帝寫的私人文書還是很少見的,所以他現在要聽一下逆耳的忠言,緩解一下自己的苦悶。
蕭峰的神情變得很緊張,他在這些大是大非的麵前不太會變通,對就是對,錯就是錯。而且他身為契丹人卻生長在漢人的土地上,到最後還要與之前的一切一刀兩斷,這當中的痛苦隻有他自己知道。
“大哥,這個問題,弟弟我不知道該從何說起,因為我也沒有仔細想過這些問題啊,大哥。”
可是耶律洪基這回很大度,“無妨,從你知道的地方說起,今天就咱們兄弟兩個,想說什麼就說,一點問題都沒有。”
蕭峰點點頭,“既然如此,我可就說了。”
然後他沒有開口,先喝了一口酒,慢慢回憶起自己還是一個宋人的心態,那種保家衛國的心態。
“大哥,您聽說過三軍可以奪帥,匹夫不可奪誌這樣的一句話嗎?”
耶律洪基還是讀過一些宋朝的書,“嗯,這個我知道,是一個子曾經曰過的。”
蕭峰雖然不知道是哪個子曰過的,但是這句話可以說是他自小長大聽到的最多的一句話了,“大哥,一個人可以懦弱,可以貪生怕死這些都可以。但是在大是大非的麵前,他才會顯露出他作為一個人的真正力量!”
耶律洪基笑了,笑的是開懷大笑,“一個人真正的力量?難道他會飛不成,弟弟你想要說什麼啊,怎麼你也學會這些拐彎抹角的說話方式了你,想說什麼就說什麼,無所謂的,今天就咱們兩個人,暢所欲言!”
就看見蕭峰把一壺酒都幹了,目光堅定的看著耶律洪基,“既然大哥想聽,那我就都說出來了。宋人雖然弱小,任我們燒殺搶奪,可是他們卻有著存在進骨子裏麵的一種驕傲,至於這是一種什麼驕傲不知道,總之就是驕傲。正是這樣的驕傲讓他們深深紮根在生他們養他們的土地裏,誰想要奪走他們的土地,他們就敢跟誰拚命,就是這樣的執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