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心悅有研究過錦城的複雜人事,知道其中的厲害,她嘖嘖,“老頭兒你很陰險啊。”
應有海橫他一眼,“把你當徒弟才跟你交底,我這叫兩頭下注。”
路心悅哼一聲,低頭吃牛排不說話。
應有海的談興卻是上來,拿起茶杯,輕輕地撮一口,“確如你所言,錦城的派別很多。但是就算康熙的九子奪嫡,真正有實力的也就那麼幾個。這邊看著熱鬧,最後有實力問鼎大位的,也就盛少和五叔。我這派太弱,最終還是要二選一投靠一邊的。”
路心悅歪頭看他,“你覺得哪邊會贏?”
“不殺到最後,誰知道。”
應有海審視的眼光,落到她的臉上,“盛少需要業績,溫泉山項目是大契機,你若肯幫他,他勝算不小。”
“關我P事。”路心悅不以為然地翹起唇,“他若是雍正,自然有烏拉那拉氏支持他。”
應有海噎一記,難得他也能接上話,“馬爾泰若曦打算袖手旁觀?”
路心悅無語,“老頭兒,你倒是看點正史啊。”
應有海不以為然,換個角度繼續開導她,“你是我徒弟,我當然是為了你好。盛少顏值擔當,前程靠譜,是男神中的戰鬥神,就你那個階級,這輩子不可能遇上第二個。都說人往高處走,水往低處流。見過了星辰大海,你還能退回一畝三分地?”
他覺得自己說得有道理,腰板都挺直了,忽悠她,“女人的事業是男人,你就當給自己拚事業。”
路心悅一直沒說話,淺眯了眼睛尋思著什麼。
眸底有些小複雜,聲音幽幽然,“老頭兒,這個問題你沒我有發言權。”
應有海好笑地揚起眸,“嗯,具體說說。”
路心悅咧一咧唇,身體懶懶地往後一靠,“我有一個武則天似的親戚,權欲滔天,野心勃勃。她是個有本事的,權謀、毅力、能力一樣都不缺,步步為營,百折不撓,為了達到目標,可以不擇手段,也不惜付出代價。”
她長長地歎一口氣,“對他們這類人來講,代價是必然的。關鍵時刻既不會手軟,也不會心軟。你在岸邊倒還罷了,若不幸是那個代價,就慘了。雖不至於萬念俱灰,人生觀價值觀總會有些改變吧。明知山有虎,偏向虎山行的不是傻子,就是瘋子。我在王景盛這裏做過一回代價,第二回就免談了吧。”
應有海輕皺起眉,若有所思地朝門的方向瞟一眼。
旋爾,他聳聳肩,“你就是個倔驢子,出去撞撞南牆也好,混不下去的時候就來找我,保你達到小康水平。”
路心悅哈哈一笑,“老頭兒你小瞧人啊,憑我的如花美貌,混不下去可以嫁張長期飯票呀。”
應有海噎一記。
突地他重重地“咳”一聲,聲音含糊,“要不要這麼絕情啊。”
路心悅眨眨眼,若有所悟地轉過頭。
幾天未見的王景盛,冷繃了麵孔站在門前。
他穿了一身淡藍色西裝,身姿英挺,氣質貴瀲,男神派頭十足。可能是聽到她的言論,俊美絕倫的五官黑沉沉,目光也是冷冽。
愛到極點,看一眼都是痛。
路心悅滿心滿眼的舍不得。
但是她有理智,唇角勾一勾,慢吞吞地站起身,“應總,明天你就離任了,走之前記得兩件事情。第一,把我的辭職報告遞上去。第二,通知盛少找人跟我對接。趙貝怡是隻草包,她幹不了我的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