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有點茫然。
就她的人生閱曆來講,她其實一點都不相信愛情,認為那裏頭充斥著虛偽、欺騙和利益交換。
兩年前王景盛的離開,不過是又一次佐證而已。
她沒有和他聯係,卻有去BJ找他。
因為她失眠,連續三天沒有閉眼。她覺得這樣不行,得當麵聽他講分手,把這事兒敲定了,才能睡個囫圇覺。
那幾天北方寒潮,她在錦城大廈前守了三天,終於看到他和一個漂亮姑娘一起出來。她倆沒有手牽手,卻能看出關係親密。他微笑地拍拍她的肩膀,她揚起頭,寒風吹起圍巾,正好落在他的發間。
這麼就算是敲了實錘,說不出是個什麼滋味,她默默地離開了。
天氣真是冷啊,尤其是晚上,漫天的寒風吹得骨頭咯吱作響,但是她好像沒有感覺,腦子裏空落落的。
回去賓館她開始發高燒,躺在床上奄奄一息。死撐了一天,感覺不行了。她給小姨衛妍打電話留遺言,“不許我媽染指我的骨灰,我要和路爸埋在一起……”
話沒有說完,她就暈過去了。
小姨大約瘋了,滿BJ刨人,如何的兵荒馬亂她不知道,總歸神通廣大,千鈞一發地救回了她。
她在醫院呆了九天,每天看窗戶外頭的浮雲,飄來蕩去。小姨得了空就過來,長籲短歎地在她耳邊嘮叨,“死過一回的人要大徹大悟。”
她微笑。
哪有什麼悟不悟?知道他是錦城盛少的那一刻,她就知道他們倆完了。過來BJ隻是求個確定,掐滅心底那點微弱的火苗而已。
雖然愛還在,每每想起,會神魂顛倒,不可自抑。也僅僅是她自己的事情罷了。
兩年過去,以為戒斷了依戀,沒想到他竟然回頭了。
而她,在他拽入懷的一瞬,好不容易壘起的堅壁……土崩瓦解了。
……
與此同時。
BJ,霓虹璀璨。
王景盛乘坐的高級轎車,行進在去往醫院的路上。
他的麵色若鐵一般的冷凝,目光沉寂,靜靜地思索著,車廂內的氣氛略微有些緊張。
趙貝怡坐在副駕駛座,不時偷偷地瞟他一眼,眸底俱是驚豔。
“盛哥,阿姨不會有事的。”好不容易憋出一句。
“嗯。”王景盛沒什麼心情,淡淡地應一聲,垂下眸子不說話。
也巧,有電話進來。
屏幕上顯示玉薇的名字。
揉一揉額角,他拿起手機,聲音還是淡,“怎麼樣?”
“手術已經結束了,破裂的內髒都補好了,不會有生命危險。”玉薇的聲音很輕柔,“已經送去病房,醫生說她明天才會醒,你累的話,就先回去休息,明天一早過來就行。”
王景盛思量片刻,冷靜地說,“我已經在宜海路口,你等我一會兒,看完了我送你回家。”
“好啊。”玉薇輕聲地笑,隨口問一句,“貝怡也來了嗎?”
“在。”
“嗯,姨父也在,正好一起回去。”
“好。”
王景盛淡淡地應下。
趙貝怡的爸爸是這家醫院的院長,秦佩玲回來BJ住的療養院,包括之後三天兩頭出入醫院,都是他幫的忙。
因為這份人情,王景盛才能忍著,明知道她能力不夠,依舊帶著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