鍾倩尷尬臉,“王希誠把你的身世告訴我了,確實挺慘的。你找麥文鑒幫你報仇,也是情有可原。你投入王希芃的懷抱,放棄報仇之事吧,外人看來可能覺得你意誌不堅定,愧對家人。但是我是看著你們分分合合地搞了幾回,講真啊,正常女人確實抵擋不了王希芃的魅力,更何況他對你癡情一片。這一部分我也是理解你的。”
她說得有些亂,但是秦佩玲是當事人,自然能夠聽懂。唇角勾起些苦笑,她輕聲地說,“我對不起爸爸媽媽和哥哥,後麵的一切是我的報應。”
鍾倩歎息,“你還對不起一個人。”
秦佩玲知道她講的是誰,氣息沉一格,聲音很冷,“他製造了那場車禍,希芃因此死了,我不欠他了。”
鍾倩搖頭,“你錯了,麥文鑒對你的癡情不亞於王希芃,那場車禍不是他製造的。”
秦佩玲麵色驟變,聲音跟著揚起一格,“是誰?”
鍾倩聳聳肩,沒好氣地說,“除了王希誠還能有誰?他知道你的身世,覺得你隨時可能爆雷,把你留在家族不安全。但是他又知道弟弟對你情深意重,直接動手,怕傷了兄弟和氣。才想了這麼個餿主意,你回憶一下,當天王希芃是不是應該去開會的。也不知道他怎麼想了想,折返回來了。”
秦佩玲的麵孔白得像一層紙,“幼兒園打電話來,說景盛有點低燒。我很擔心,打電話給希芃,他才回來的。”
鍾倩又是歎氣,“所以這是命啊。”
秦佩玲整個人怔住,隔一會兒,眼淚像珠子一般,嘩嘩地往下落,“死的那個人應該是我,是我害了希芃。”
鍾倩拍拍她的肩膀,“過去這麼多年了,你的眼淚早該流光了。好歹你遇上的男人對你都是真心,逝者已矣,想想自己還虧欠誰,有生之年要彌補啊。”
秦佩玲沒搭理她,低下頭繼續垂淚。
鍾倩沒奈何,從口袋裏掏出塊手帕遞過去,“我仔細想過了,這件事情除了老太爺,其餘人都是無解。你如果真想不通,可以繼續三十年前的事業,和麥文鑒攜手,找老太爺報仇。”
秦佩玲搖頭,“我答應過希芃,不找他爸爸報仇。”
鍾倩攤一攤手,“那就完全沒解了,往事已矣,現在能做的就是平複傷痕。麥文鑒是你找來的,他最無辜。你這個始作俑者,要給他一個交待吧。”
秦佩玲的情緒緩緩平複,眼睛眯起,像是在思忖著什麼。
鍾倩盯她一會兒。
慢吞吞地說,“我敢把王希誠製造車禍的事情告訴你,是賭你會把這件事情爛進肚子裏。理由很簡單,王希誠因為這件事情愧疚萬分,其實當年我們已經打算生小孩了,把景盛接回家之後,他就打消了這個念頭。他說希芃說的,景盛是錦城的繼承人,他不能生兒子出來競爭。我和他的裂痕就是從這個時候開始的。”
秦佩玲揚起頭,不知道該說什麼好。
鍾倩悠悠地歎一口氣,“我比你可悲多了,你至少有個兒子。你知道嗎?欣恬是王希誠外麵的女人生的,他把我騙去國外,之後把欣恬掛到我的名下。我一心一意想要生一個自己的小孩,卻被他掐滅了希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