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景盛眉眼動一動，沒有說話。
秦佩玲卻是機會難得，兒子媳婦都在的情況下，有些話要交待一下。
“我不想出國，等麥文鑒的身體好了，讓他在隔壁那幢樓裏買一套房，我和他就住那兒去。你們馬上也會生下一胎，我可以搭把手幫你們管寶寶。”
她這個說法有點出人意料，路心悅下意識地問，“麥叔知道您的打算嗎？”
“我還沒跟他說過，但是我下定決心了。他答應就一起，不答應就滾蛋。我反正要和我的孫子孫女們在一起。”
秦佩玲態度強硬，“我已經老了，生死也看得淡，開心一天是一天，不想鬱鬱而終。”
王景盛皺皺眉，腦回路複雜地運作起來。
路心悅雖然覺得秦佩玲的說話，會產生很多的麻煩，但是，她苦了這麼多年，臨到老，確實不應該勉強自己。
“我支持您。”她果斷表態。
王景盛覺得爺爺這裏會有大問題，但是……秦佩玲是他的親媽，他也希望她晚年過得舒暢。
抿一抿唇，他也表態，“我會安排。”
秦佩玲笑笑，“我想見一見你爺爺，你能幫我安排一下嗎？”
王景盛的眉心緊起來，認真地審視她，“您想跟他說什麼？我可以帶話。”
秦佩玲低著頭，專心地給寶寶擦酒精降溫，話語說得輕淡，“你爺爺害了甄家三條人命，我答應你爸爸不找他報仇。但是有些話，我還是想找他說一說，你沒辦法帶話的。”
王景盛眉目不動，像是想了想，他點頭，“好，我幫您約。但是您和他的談話，我要在現場。”
秦佩玲無所謂，“可以。”
這個話題就這麼一筆帶過了。
路心悅驚喜地發現，寶寶的體溫真的降下去了，體溫槍測出來溫度已經成功地降到了三十七度五。
她佩服地看著秦佩玲，“您到底是有經驗的，這辦法可以啊。”
秦佩玲側過頭，眸子裏含了笑，“景盛小時候可沒有現在身體這麼好，三個月就要燒一回，有規律的。”
說到這裏，她的眸光突地暗下來。
當年，如果不是因為他在幼兒園裏發燒，她也不會把王希芃叫回來，那樣，車禍還是會有，死的卻隻是她。
那樣多好。
路心悅沉浸於兒子降下溫度的喜悅中，沒有注意到秦佩玲的失落，王景盛卻是留意到了。
腦子轉一轉，他也立刻明白。
忍不住走上前，攬住秦佩玲的肩膀，輕輕地問，“這種屬於物理降溫，能撐一個小時嗎？”
秦佩玲瞬時回過神來，溫和地點點頭，“應該可以。”
……
有驚無險的，路揚揚小寶貝康複了，恢複到最早的歡蹦亂跳的狀態。
路心悅開心壞了，一點不累地陪著玩了兩個小時。
母子同心，其利斷金。
不過累是真的累，寶寶玩累了就睡，她則給餘佳打電話，“這幾天在幹嘛呢？聲音都沒？”
餘佳嘿嘿地笑，聲音很輕，“我忙啊。”
“忙啥呢？”
餘佳怕路心悅產生聯想，不敢說她回去緝毒線，嘿嘿笑一聲，“正經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