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接過支票,在上麵寫上了她住的酒店和房間號,然後打開手提包拿出包裏麵值最小的十塊錢,微笑著對waiter說:“麻煩你轉告他,我對他很有興趣……很希望他能來酒店陪我過夜……謝謝!”
她估計她的話實在說得太露骨,不禁把waiter嚇得傻掉,連一向從容應對各種局麵的孟勳都驚得麵如土色。
“芊芊!這種玩笑不能亂開的,尤其是跟他!”
韓芊蕪根本無心在意孟勳想說什麼,凝神等待著韓濯晨的反應,緊張得連呼吸都忘記了。
Waiter走到韓濯晨身邊,有些膽怯地捧上手裏的東西,說了幾句話。
韓濯晨幾乎沒有任何表情,隻在接過十塊錢和那張支票時,嘴角泛起似有若無的一絲譏笑。
孟勳看見他的反應,更是擔憂,忙伸手拉住正要回酒店的韓芊蕪:“芊芊!你闖大禍了,他是韓濯晨!你知不知道?”
“我知道,那又怎麼樣?”
沒有人比她更知道!
“他可不是普通人。”孟勳壓低聲音跟她說,“以前他想要誰的命都沒人敢阻攔,更別說是女人!隻要是他看上的女人,不論是明星還是名模……沒人敢說‘不’字。”
“是嗎……”她胸口有點悶,沒有女人敢說“不”字?她從來不知道他做男人做到了這份上,夠風光的!
“你也太不知天高地厚了,以他的個性,要是讓他知道你耍他,肯定把你折磨得骨頭都不剩。”
孟勳見她不說話,以為她是被嚇到,忙安慰道:“沒關係,我幫你跟他解釋一下。你好好跟他道個歉,他應該不會跟你計較!”
不等她反駁,孟勳已經拉著她快步走過去,很客氣地跟韓濯晨打了個招呼,自以為是地幫她解釋說:“韓先生,對不起!我朋友很喜歡開玩笑,她不是認真的,您別在意!”
韓濯晨淡淡地看了孟勳一眼,看看他們牽著的手,又抬眼看著她,目光有些陰森刺骨:“這個玩笑一點都不好笑!”
她也覺得不太好笑,不自覺地抽出被孟勳握著的手。
根據經典舊情人重逢理論:兩個無緣的人會彼此裝作不認識,或者兩個人默然以對,用欲語還休的悲傷眼神相互凝望,然後裝作無所謂地避開視線。
不過他們是非典型的類型。
她甜甜地對他笑笑,展開雙臂摟著他優美的頸項:“兩年沒見,您還是這麼年輕!”
擁抱著他的時候,她清楚地感覺到了他肌肉的僵硬,不知為何心花怒放,順便又在他的雙頰上輕輕吻了兩下,在他耳邊用附近的人都能聽見的聲音說:“我很想你……幹爹!”
感覺到他剛放鬆的肌肉又驟然一僵,餘光瞥見周圍人震驚的注視,她眼底的笑意更濃。
她正打算放開擁著他的手,看看周圍人驚呆到什麼程度,他忽然緊緊摟住她的腰,霸道地將她固定在他的懷抱裏,在她耳邊輕聲說:“我也是……韓太太。”
說完,他抓住她的手臂將她拉出了金碧輝煌的大廳……
“去半島酒店!”韓濯晨對司機交代一句,將她推到車裏,緊跟著坐進車把她推倒在轎車的後座上,欺身壓住她。
他的司機還是原來那個,見到她愣了幾秒,馬上按了一個按鈕,汽車的前後座便被一塊黑幕隔開。
狹小的空間裏隻剩下他們兩人急促的呼吸。
韓濯晨捏著她的下頜,強迫她麵對他冷酷的臉,聲音陰寒入骨:“我不是告訴過你,別讓我再看見你……”
如果是她十九歲時,她一定會很沒出息地說:我就是想看看你。
現在她二十一歲,已經不是兩年前那個在他身邊長大,被“愛他”和“恨他”占據全部思想的小女孩兒。
她笑著迎上他的視線,有意跟他針鋒相對,以發泄她積蓄了兩年的不滿:“憑什麼你說不見就不見?!我偏要回來,偏要讓你看見!你不是恨我嗎?我就要天天讓你看見我過得多好!你能把我怎麼樣?”
“你說呢?”他熾熱的視線落在了她身上。
他捉住她的手按過頭頂,壓在她身上狠狠地吻上她的唇。唇舌糾纏的同時,他們的身體也在激情地糾纏,勾起彼此強烈的欲念。
他望著她,迷人的臉上因激情而泛起紅暈,連一向深沉的眼底都染著彼岸花一樣的絕豔色彩。
他附在她耳邊,喘了口氣,喚著她的名字:“芊芊……”
“嗯……”她含笑看著他。
被他拋棄,再拋棄,她還是如此渴望他能說一句:“我愛你!”
哪怕隻是在情欲刺激下的一句甜言蜜語!
他卻在她耳邊低吟:“這次你又想到什麼好方法殺我了?”
她無望地躺在極度不舒適的座椅上,苦澀地笑著。
“不管你信不信,我這次回來不是為了殺你。”即使他不信她,她也不想再騙他,“我和娛迅公司簽了約,這次回來是公司安排的,要錄一首曲子……”
“是為娛迅公司的少東孟勳慶祝生日吧?”他替她補充完整。
她沒有否認,麵對韓濯晨這樣心思通透的人,什麼辯解都是無謂的。她看著他,去記住他臉上每一條完美的線條,小心地把這種感覺記在心裏,盡管他的表情完全沒有了以前的柔情蜜意。
他冷笑著放開她,坐直身體,又恢複了原本的冷靜,剛剛的激情就像流入海洋的溪流,無法尋覓……
車子拐入熟悉的街道,“半島酒店”四個字雖然在遠處,卻顯得分外清晰。
這條路好短,但已足夠……
“我到了!”她穿好被他扯得淩亂的衣服,笑了笑,估計笑得很難看,“你的服務真的就值十塊錢。”
“你!”他看著她,許久才以嘲諷的語氣說,“為什麼在我的酒店辦生日宴?故意讓我看看你又搭上了孟氏的少東嗎?”
“我……”她有很多話想對他說,又說不出口,心裏堵得難受。一時憋悶,她仰起頭,看著他的眼睛說:“是,我就是想讓你看看。兩年前你不想看見我,讓穆景帶我去英國,你真以為這樣就見不到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