財爺爺白了他一眼:“價錢老高,有人買嗎?”
“沒。”
“這是歸依瓶,也叫魂瓶,人最後的歸依之所,是死人用的東西,裏麵裝魂魄,當然沒人買。”財爺爺說,“浩子,這東西咋整?”
我想了想,這東西可不能打開封印放出來,這是其中的一隻煞。
“先放一邊,全挖出來之後集體處理。”我說。
林大軍從財爺爺手中接過魂瓶,小心翼翼放到空地上去。
“咦!財叔,這瓶底上有字!”林大軍說。
“看看寫的啥?”
“我看看!”林大軍把魂瓶舉得高高的,腦袋歪著,大聲說,“寫的是,林,林大……林大軍!媽呀!”
林大軍失手,魂瓶從他手上跌落在地,沒有任何懸疑,魂瓶碎了。
我大驚失色,搶步上去的時候,已經來不及了。
魂瓶被摔了個粉粹,從裏麵灑出一股白色的粉末。
“魂瓶上咋是我的名字呢?”林大軍一臉恐慌,“浩子,財叔,是咋回事啊?”
財叔呸了一口:“是你自己狗眼看花了,估計埋進去的時候,你還沒出生,那向修儒就曉得你的名字?”
被大罵一通的林大軍還是堅持自己的說法:“我真的看見下麵寫著林大軍三個字,不然我把碎片拚起來讓你看看!”
“別拚了。都是一樣的。”柳樹人胡瓜還有兩個男的,林大方林大凱四個都走了過來,每個人的手上都有一個魂瓶。
“你們看,這裏的瓶子都寫著名字,全是我們的名字,剛剛好,每個人都有。”胡瓜說。
“別打碎了,小心點。”我說,心裏卻急得不行,怎麼可能呢,那魂瓶埋進去那麼多年,那時候的向師爺就會想到有這一天,想到這七個人來破陣?
可不服不行,那剩下的六個魂瓶上,真是寫著我們六個人的名字。
林有財、胡瓜、林北、林大方、林大凱、林浩,加上剛才打碎的那個林大軍,七個一個不少。
“浩子,這是咋回事呢?”幾個人都眼巴巴的看著我,“是不是我們的魂兒被裝進去了?”
我撓撓頭,我也不知道這是咋回事。
在師父的手記裏麵沒有說這一點,師父也沒說要挖開槐樹,取出裏麵的東西。這個方法是伊洛說的。
伊洛?她已經好久不和我說話了。
我試圖在意念裏和伊洛說話,可她沒有回應我。這死丫頭不會是給我嚇死套整我?
“浩子,現在咋辦?”林北說,“這些瓶子咋整?”
“哼!”這時候林大軍鼻子裏噴了一口氣,像是牛在噴氣一樣,他生氣了。
我正要去安慰他叫他別急,我也沒搞清楚這是咋回事,但是我會清楚的。
林大軍撿起地上的鋤頭,我們以為他要繼續去挖樹,沒想到他舉起鋤頭就挖向財爺爺!
財爺爺身子笨拙,幸好旁邊的胡瓜把財爺爺一拉,躲開了林大軍的襲擊。
“林大軍,你雞兒瘋了?你挖我做啥子!”財爺爺氣得吹胡子,“你們把他按住!”
我們把林大軍按住,他一句話不說,腮幫子鼓鼓的,兩眼發紅像一頭鬥牛。
他的勁也非常大,就像那天在村小看見張可欣一樣,幾個人都按不住他。
鬼附身?
我看著地上那個破碎的瓷瓶,我隱隱猜到了些什麼,林大軍像狼嚎一樣奮起,又去挖財爺爺,財爺爺往後一躲,倒進了一堆的槐樹枝裏,摔了個四仰八叉。
“瘋了你!”林大凱是林大軍的堂哥,他拿起一個木榔頭,準備把林大軍敲暈。
“住手!”我趕緊阻攔,“他被剛才放出來的那個鬼附身了,千萬不能讓他暈過去,那樣直接暈過去,鬼會以為他死了,就霸占他的身體,而林大軍的魂魄出去,就成了剛才那個魂瓶裏的替死鬼,當了這七煞中的一煞!”
柳樹人拿來油繩,把林大軍捆了,往空地上一扔,我們一個個都累得喘粗氣,財爺爺還沒從樹枝堆裏爬出來,我去把他拉起來,他罵罵咧咧的說林大軍狗眼瞎了。
“砰……”
地上那幾個魂魄相繼倒下,就好像有人在故意推到一樣。
“大家快拿起魂瓶,一定不能讓魂瓶破裂,不然我們都跟大軍叔一樣會發瘋的!”我大吼著,幾個人都衝過去,不由分說就是一通亂搶,把魂瓶拿起來之後,再對號入座拿到屬於自己的那一個,就像捧著自己的命一樣,生怕摔了。
“我感覺有人在我手上搶這個瓶子!”
林北一說,我們都感覺到了,是一股強大的勁道,專門來奪瓶子。
“我的馬燈在哪兒?”我大聲問。
“在我工具箱裏。”柳樹人說。
我把馬燈拿過來,將所有人都集中到空地上,我們六個人把林大軍圍在中間,那兩盞馬燈亮著,就掛在我們頭頂的樹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