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來也怪,我們順著水流潺潺,一路往下,四周依舊充滿了野獸的叫聲,山泉兩邊的森林裏,猛獸竄來竄去,眼睛賊亮,但就是不跨越這道生命之線。“浩哥,你是不是覺得我們太弱了?一路都沒有怎麼施展法術……好像,不太適合我們的身份。你看穆戎飛和左嘉倫,一路火光帶閃電殺過去。”蝶衣自嘲般地說,“之前我還說我們單打獨鬥,現在看來人家
不嫌棄我們已經是阿彌陀佛了……”“我並不認為他們這樣很好,現在我們都沒見到對方是什麼樣子,而且對方給我們的也是一些小法術,小法術,用一些小智慧破了就行,不一定就要大動幹戈,把自己的老本行全部都露出來。這樣反而暴露
了自己,讓人家知根知底……”
我的解釋讓蝶衣噗嗤一下就笑了出來:“我能理解成是你為自己開脫嗎?”
“我現在是養精蓄銳,到了真幹的時候,我就不會像現在這樣了。”
順著水流而下,一路相安無事。我拉著蝶衣的手,打趣說我們倆還從來沒有這樣的經曆,兩邊是山呼海嘯般的野獸叫聲,中間是一條潺潺的流水,靜與動,善與惡,涇渭分明。
“這個地方就好像是陰陽兩界的交界處,就是傳說中的逍遙世界,對不對?”蝶衣脫口而出。
“你說什麼,逍遙世界?你從哪裏聽來的這個詞?”
“不是……逍遙世界,不許多人都在傳謠嗎?”蝶衣略緊張地說,“我隻不過是打個比方而已。”
她以前沒有說過,我也沒有跟她提過,我在想,是不是她看見了弘一大師那張紙上寫了什麼?
弘一大師告訴我沐清所在的地方,可能會在裏麵提到逍遙世界這四個字。
可是那張紙被蝶衣撕得粉碎,我永遠也不能知道,那上麵到底寫了什麼了。
沐清,我對不起你。要是我知道你在哪裏,我會想盡一切辦法,去把你救出來。可是現在線索蝶衣給撕掉了。我想怪她,想怨恨她,但是卻做不到。
她也曾經像你一樣,全心全意的為我付出,你離開了這個世界,我不能再辜負了蝶衣。
“你在想什麼?”蝶衣有所察覺,低聲的問我。
“我在想,剛才那個大樹樁,現在是不是換了另一種方式來阻擋我們前行的路。”我指了指前麵,“你看,說曹操曹操到,你看那做木橋。”
前麵是一座木橋,水流從橋下穿流而過。
這種木橋,終於讓小劉的木匠二伯找到了可以依附的地方。
那個大樹樁不偏不依的,就坐落在木橋的中央。肥大的根須從上麵垂下來,不敢掉進水裏,在離水麵三寸多的地方停下,所有的根須一顫一顫的,不停向空中飛舞,想要把我們卷過去。
“你這個樣子醜死了,就像一個八爪魚一樣。”我大聲說,“你侄兒在我們手上,信不信,我把他殺了?”
說著我作勢就把小劉拉到手裏,他嚇得尖聲大叫,不停說著饒命。
兩邊的野獸都衝了過來,但是也都不下水,都在岸邊伸長了脖子,把血盆大口伸過來。
我心裏有個疑惑,野獸都是真的,為什麼不下水呢?
難道這股泉水有什麼古怪嗎?
大樹樁絲毫不管我把小劉握在手裏,它的根須一部分變得堅硬無比,淩空鋪起一條長長的道路,其餘的東西順著這一條道,就爬了過來。
這樣不到一分鍾時間,我們的頭頂上就鋪了一條長長的根須橋,就像剛才被野獸壓頂一樣。
“他想封死我們。”我說,“看來我們得使出我們獵命師的法力了。”
蝶衣愁了:“我的魔心穿心隻對人起作用,對植物和動物是沒作用的。”
我告訴她不要驚慌,突然間蝶衣的頭頂上落下五六個根須,她的腦袋一偏,頭發被卷了上去!
根須的力量很大,嗖嗖地從她的頭部蔓延到胸口來了!蝶衣尖叫,她的命格使不出來,我的隱光劍被黑色的漿液玷汙,這會兒就跟一塊廢鐵似的。
“梟雄奪食!”
我怒吼一聲,這個時候不管有沒有見到最終的對手,我也要召喚出我身體的命格,因為蝶衣有危險,這比什麼都重要。
我默念著咒語,凝神聚氣,感覺身體裏形成了一個熾熱的球體,這個東西四散開去,從身體的每一個毛孔裏向外釋放熱量!
“轟!轟!轟!”
隨著三聲巨響,梟雄奪食召喚成功,身體釋放出來的能量就像千萬支利劍,源源不斷的發射了出去。
緊接著就像一曲交響樂,各種聲音混雜,木橋坍塌,森林裏的野獸哀嚎著倒地,發出沉悶的響聲,水流受到影響,卷起細浪衝向天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