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一刻,錦鯉回返:“乾元帝乃是後背後腰中了毒箭,我已經替他清楚了毒血,隻是他傷了腰椎經絡,若是隻靠禦醫,今後隻怕不良於行,要終身癱瘓床榻,即便小妖舍棄修為,替他靈氣洗髓療傷,也要三五年潤養,才能康複如常。”

迎春聞言,拉著錦鯉喜淚婆娑:“即使不能康複如常,性命無憂就好。”旋即,迎春想起姐姐元春:“你可曾瞧過元春?”

錦鯉頷首:“自然瞧過,隻是皇貴妃是替聖上擋箭,毒箭封喉,當時太醫忙著救援聖上,以至於皇貴妃當場斃命。”

“再有榮慧敏慧二位公主,因為親眼瞧見母妃斃命,受了驚嚇,人有些呆呆傻傻,瞧著不大妥當,隻怕恢複起來有些棘手。”

乾元帝與公主性命無憂,迎春已經很感激了,抹淚頷首:“辛苦你了。”

因為乾元帝傷勢沉重,大軍不敢疾行,每日不過行走三五十裏地便要宿營,八百裏路程,整整走了半月時間。

聖上返京,饒是迎春有錦鯉守護,也堪堪瘦了一圈,不複當初圓潤。

太後娘娘花白的頭發因為乾元帝遇刺皓白如雪了。

好在京都平安無事。

因為乾元帝傷勢沉重,元春的喪失隻得延後。死人不能再進宮門,元春停靈壽皇殿。迎春而今實在顧不得了,一切要以乾元帝安危為重。

聖駕返京,英親王熙郡王輔政,朝堂上一番大清洗,首當其衝,便是忠順王一係殘餘,無論黑白,一體清楚。因為反賊藏匿鐵網山,鐵網山駐軍統領一體鎖拿入獄,就連當初與漠北接洽的巡幸的北靜郡王也被英親王尋了不是,被英親王解了他軍權,收繳了他入宮的令牌,回家禁足了。

迎春因為一心赴在救援乾元帝的事情上頭,無瑕顧及朝堂,也是他對朝堂事情不大關心,並不知道英親王奪了北靜郡王軍權。

錦鯉雖然知道,她且不懂政治,並不重視這個消息,故而,並未告知迎春。

知道半月後,乾元帝清醒,傳旨召見北靜郡王,迎春這才知道,北靜郡王已經被解除軍權禁足了。

乾元帝雖然行動不便,經過錦鯉半月的救治,頭腦已經十分清醒,聞言眼眸一冷,神情十分激動,身子一挺,就要起身,兵權關乎宗廟社稷,英親王竟然鴉雀不聞就辦了。

乾元帝十分震驚。

迎春也甚驚心,卻是慌忙摁住了乾元帝:“英親王輔政乃聖上親封,聖上既然托付國事,事急從權,在沒有查清楚之前,英親王暫時手腳軍牌令箭也是應當,眼下佑哥兒年幼,不能擔當,聖上身子康複之前,咱們還要依靠叔王主政,聖上若是插手,朝令夕改,恐怕叔王之命難以傳達,或者,叔王這是要拿北靜郡王立威吧!”

乾元帝皺眉,眼睛定定鎖著迎春眸子:“北靜郡王忠心耿耿,朕信得過,他受委屈,朕難道看著不管麼?”

迎春眼睛瞟著錦鯉手勢,知道太後正在前來,微微一笑:“本宮如今身子沉重,燕京女學的事物全部交給北靜郡王妃打理了!”

隨即,借由起身迎接之際,附耳言道:“榮國公已經尋來了療傷聖藥清露丹,多則一年,少則半載,聖上便可康複,那時,天子金口,誰敢違逆!”

乾元帝聞言眼眸一亮,伸手握住迎春玉指,眸光暖暖的:“幸虧有你!”

從此之後,乾元帝與迎春這對帝後,除了一份青春迷戀之外,增添了一份相依為命。

就連太後娘娘與佑哥兒福姐兒也退了一箭之地。

英親王輔政是由太後娘娘力保而成,如今英親王獨斷專行,乾元帝心裏不能沒有想法。

不過,迎春並不擔心,隻要乾元帝沒有性命之憂,迎春腰杆子就硬挺,哪怕是英親王腦袋發昏想謀反,迎春外有馮紫英父子與賈璉,固守九城,內有賈環賈蘭拱衛殿宇,還有錦鯉這個秘密大殺器在手,隨隨便便就能能殺他個灰飛煙滅。

臘月初八,元春正是發喪開吊。

迎春已經大腹便便,不能親臨,宮內皇貴妃一下宮妃,由禮部官員帶領,一體前往壽皇殿哭靈守孝。

因為乾元帝身子不便,無需宮妃服侍,遂下命,正月,元春奉安之後,所有宮妃前往甘露寺,替元春出齋念佛,守孝一年。

聖旨下達,迎春以下三十四位禦妻如喪考妣,卻是不敢不遵聖命。心中悔不當初,不該被富貴迷花了眼睛,一頭撞進這個冷宮來。

元春奉安之後,賈母便病了,迎春這邊慌忙派遣錦鯉送了靈泉上門,卻也沒有緩解賈母的性命。

三月十六迎春產下一雙雙棒消息傳進賈府。

當晚,賈母笑眯眯升仙了,享年九十歲。賈母比預期多了四年壽命。

賈母待迎春實在不錯,迎春還想讓賈母見一見雙胞胎,歡歡喜喜再去呢。

迎春傷懷之餘,甚是不解:“不是說凡人有靈液洗髓,可活一百二十歲麼?”

錦鯉言道:“凡人自小輔食靈液,才能保留固有守歲,史老太君洗髓晚了,肌體壽命已經到了極限了。”

因為元春新喪,雙胞胎滿月沒有擺酒宴,百日之時,乾元帝原本要擺酒慶賀,迎春卻道:“不如等他們滿歲,聖上到時候親自給他們賞賜酒宴吧!”

乾元帝如今退步已經有了痛感,對於他日行走信心大增,聞言展顏一笑:“就依梓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