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在行禮的同時,蘇如禾的餘光看的卻是裴鈺的方向。
雖然麵上帶著麵具,但露在外頭的唇瓣,卻是沒有一點兒血絲。
之前有她一連好幾日送了加了她血的湯給裴鈺補身子,所以裴鈺的麵色也好了許多。
而且嘴唇也跟著紅潤了不少,這些都是從表麵便能看出來的。
但因為昨夜忙了一晚上,連容琛的麵色都有些憊倦,更何況是裴鈺?他的身子本就不好。
這才回了大理寺,都沒來得及好好休息,或許連口熱飯都還沒吃過。
結果這易東始便因為易思蘿的事兒找上門來,人家畢竟是皇帝,駕臨大理寺,裴鈺自然是要出來接駕的。
這般一想,蘇如禾的眸光便有幾分冷了,連帶著態度都不怎麼好。
易東始是個聰明人,能從蘇如禾的言行舉止中看出,她的心情不大好。
雖然他並不明白,蘇如禾為何會心情不好。
但他的態度還是很不錯的,“夫人不必多禮,朕今日前來,是為了思蘿一事,想來夫人在來的路上,已聽常福說過了……”
“皇上,有一句話,我不知當問不當問。”
不等易東始說完,蘇如禾便直接打斷了他的話。
而且這語氣,也是完全沒有半分客氣的意思。
一旁的宋長淮聽了,不由皺了眉,便是連裴鈺,也不由向她緩緩搖了搖首。
雖然易東始是個沒有實權的皇帝,但他隻要一日坐在九五至尊的位置上,便一日是天下之主。
蘇如禾這說話的語氣,實在是有些衝了。
可蘇如禾此刻卻顧不了那麼多,若是放在以前,她自然是懶得管。
倘若不是她大哥在大理寺,她怎麼會去管易思蘿失蹤的事兒,還特意出門幫忙。
她與易思蘿隻見過一麵,關係說不上好,也說不上不好,反正對於這個天真爛漫的公主,她沒有什麼太壞的印象便成。
可眼下一看裴鈺身子分明已經不舒服了,這易東始還為了易思蘿的事兒,來打擾他,讓他不能好好地休息。
蘇如禾自然忍不住,要為自己的大哥說話了。
易東始怔了一下,才道:“夫人有話不妨直說。”
“作為一國之君,心裏裝的,便該是天下,便該將黎民百姓都當做自己的子女,但似乎,在皇上的心中,卻並非如此。皇上的妹妹失蹤了,皇上急急忙忙地親臨大理寺,可昨晚除了公主失蹤之外,還發生了爆炸事件,死傷無數,怎麼就不見皇上關心那些重傷死亡的百姓呢?”
蘇如禾的這一席話,可謂是一針見血。
而易東始顯然是不曾料到,她張口說的,竟是這樣的話。
但她這一聲聲的責問,卻都是有理有據的。
就像是一枚枚的針,紮進了易東始的心坎,讓他半晌也回不過神來。
還是宋長淮先開了口,語氣有幾分低:“小禾,關於昨晚茶館爆炸事件,皇上也很是擔心,昨日一晚都不曾睡好,後來又出了十公主的事兒,皇上親臨大理寺,也不單單隻是為了十公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