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幾日,聞人靳大摸也是很累了,沒過多久,他的呼吸便漸漸平穩了。
其實,聞人靳這人生性多疑,即便是睡著,他也是時刻保護著警惕。
但因為懷中抱著的是裴鈺,所以他睡得格外沉。
裴鈺霍然睜開了眸子,手在他的腰帶之間摸,沒過一會兒,果然摸到了什麼東西。
小心地將其抽了出來,就算是沒打開,裴鈺也知曉,這一定是行軍圖。
聞人靳果然將其藏在了身上。
將其慢慢地打開,裴鈺將這上頭的每一處,都記在了腦海中,他的記憶力一向是很不錯的。
次日一早,裴鈺醒來的時候,聞人靳已經不在了。
這是軍營,戰事一觸即發,聞人靳自然不能時時在帳篷裏待著。
裴鈺艱難地下了床,在桌案前,抽出了張紙,拿起狼毫,開始將昨日所記下的都寫下來。
他寫得很慢,因為他的手上沒有多少力氣,每寫一個字,都帶動著傷口。
快到收尾的時候,外頭傳來了躁動聲。
裴鈺趕忙將寫好的東西收起來,在他收好的同時,便有個高大的身形大步流星地走了進來。
來的是聞人伽。
裴鈺並沒有表現出任何的驚訝,隻是抬首,看著他,但袖下的手,卻是倏然握緊。
而聞人伽也是這麼盯著他,好一會兒,才開口:“本將軍是該稱呼你為裴少卿,還是蘇大公子?”
之前,是聞人靳讓聞人伽不要調查裴鈺,所以聞人伽也就依著他的意思。
這一次,聞人伽怎麼能依照他,由著他去喜歡一個男人?
結果這麼一查,卻是讓聞人伽都快被氣瘋了。
裴鈺竟然是蘇執生,那個本該死在法場上,此刻卻活靈活現地在他的眼皮子底下的蘇執生!
不用都知曉,裴鈺能活下來,都是拜誰所賜。
“你們蘇家人,果然都很有本事,怎麼,以為爬上我兒子的床,就能讓蘇家翻身?什麼書香門第,其實骨子裏就是個下賤胚子,完全承了你的好父親!”
裴鈺麵色驟然一黑,“聞人伽,你沒有資格侮辱我的父親。你們聞人家不過是草寇出生,真以為憑著軍功,就能為所欲為?放心,用不了多久,你們就笑不出來了。”
聞人伽幾步上前,一把揪住了裴鈺的領子,“蘇執生,你的確是命大,別以為迷了靳兒的心,我就拿你沒法子了,我能讓蘇家一夜倒台,同樣也能讓你屍骨無存!”
“你盡管可以動手,現在殺我,不過就是動動手指的事,為何還要廢那麼多的話?或者說……你是不敢動手,怕你的好兒子跟你反目成仇?”
裴鈺的一句話,切中要害。
聞人伽立時便被惹惱了,還沒來得及抬手,便有人闖了進來,“父親!”
顯然,聞人伽沒料到聞人靳會這麼快回來。
在喊住他的同時,聞人靳便幾步奪上去,將聞人伽的手給掰開,同時攔在裴鈺的跟前。
“父親你想做什麼?”
聞人伽氣得手都在抖了,“靳兒,他是蘇家的餘孽!”
“他是誰不重要,重要的是,他是我喜歡的人,你不能傷他。”
喜歡一個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