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如禾隻覺得腦袋嗡嗡地作響,其他的聲音,都聽不大清楚。
她似乎看到鳳卿著急的樣子,有什麼東西在眼前晃。
在禦醫戰戰兢兢地為蘇如禾包紮頭頂上的傷口,旁邊站著的,是渾身戾氣的新帝。
蘇如禾回了魂之時,便覺得額首疼得厲害,抬手想要去碰,卻在下一瞬,被扣住了皓腕。
“別亂動,禦醫還在包紮。”
抬眸看去,卻發現眼前的麵容有些模糊。
“鳳……卿?”
她這話,帶著幾分試探。
鳳卿發現她目光有些不對勁,抬手在她的眼前晃了下,“能看清我嗎?”
“能,但是不太清楚。”
聞言,鳳卿的眉梢蹙得愈緊:“怎麼回事?”
禦醫‘撲通’一聲便跪在了地上,“回皇上的話,蘇大人的腦袋磕到了床邊,情況有點兒嚴重,怕是腦袋積了些許淤血,才會看不大清東西。”
鳳卿怎麼也沒想到,蘇如禾隻是被磕了這麼一下,竟然這腦袋會磕出淤血來,鳳卿可是後悔地不行。
早知會發生這樣地意外,不管有多生氣,他都不該這麼衝動。
“怎樣才能將淤血消除了?”
禦醫趕忙回道:“外用藥物,內裏,隻能靠淤血自己化,可能需要幾天,也可能是幾個月,幸而蘇大人腦袋裏的淤血並不嚴重,所以應該用不了太久。”
“下去吧。”
這皇上的心情看起來非常不好,有腦袋的人都知曉,此刻待在這兒,隻會成為出氣筒。
一聽這話,一行人趕忙退了下去,很快,殿內便隻剩下蘇如禾與鳳卿兩個人。
“對不起,是我太衝動了,還很疼嗎?”
說著,鳳卿抬手想要撫上她額首上的傷。
但蘇如禾卻是微側首避了開,“皇上是君,我是臣,微臣受不起皇上的一句道歉。”
鳳卿眸底一暗,“小禾兒,你非得要這樣與我說話嗎?”
“是皇上你的一言一行,讓我明白,何為君臣之別。”
鳳卿苦笑,“君臣之別?小禾兒,就你方才與我說話的態度,若是換做了別人,你不知要掉多少次腦袋了。”
蘇如禾隻冷笑:“皇上若是想要摘了我的腦袋,隻需一句話,畢竟,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
“小禾兒,你喜歡誰,我都不插手,但是隻有雲池,絕對不行。”
他這不容置喙的語氣,讓蘇如禾怒極反笑:“我喜歡誰,想和誰在一起,是我的自由,你憑什麼幹涉?”
鳳卿知曉,他今日這麼做,一定會讓蘇如禾生氣。
可即便是讓她生氣,他也必須這麼做。
他說的是心裏話,誰都可以,但唯有雲池不行。
“小禾兒,這次出征,雲池必須去,倘若他這次能立功歸來,我日後便不再找他的麻煩,但倘若他沒有這個命……”
不等鳳卿說完,蘇如禾已打斷他的話:“我可以不去,但你必須發誓,絕不暗中動手腳。”
嗬,這麼提防著他,在她的心裏,他就是這樣不擇手段的人嗎?
鳳卿正想要說話,外頭便傳來了動靜:“雲大人,沒有皇上的傳召,你不能進去,哎雲大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