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那刀子過來,我也是下意識的推了許軍一下,如果許軍被捅死,那這船上又會發生什麼?許軍看了我一眼,然後去洗身上的血。冷波和李世雙把鄭海洋扔進海裏。
回到六人間鋪。我抽著煙隱約的感覺到,鄭海洋絕不是最後一個死者,還會有人被殺,被扔進海裏。
猴子雅克卷縮著身子,蹲在下鋪裏,它也被嚇壞了。
小豆芽倒是很鎮定,抽著煙,獨自玩著牌。
王保振穿著雨靴進來,他頹然的坐在我對麵。
“在忙什麼?”我問。
“在幹活,刷甲板上的血,累死爹了,這人說死就死了。”王保振脫著雨靴。
“是啊。”
“幾天前,船上的這些人還有說有笑,互相開著玩笑,甚至情同手足,這突然就你死我活了,突然就是仇人相見,分外眼紅了,你說這荒謬吧,小說都寫不出來。”
“感覺許軍還會殺人。”我說。
“再殺人就輪不到你了,有糧,你運氣好,救了許軍一命,我聽說,這船上如果誰手上沒沾血,都得扔海裏去。”
“你手上沒沾血吧,那你要小心了。”
“他們殺了人,我幫著毀屍滅跡,應該也是許軍他們同黨了吧?把人朝海裏扔,我還是很積極的吧。”王保振說。
“應該也算粘血了。”我說。
“有糧,我還是有點感覺信心不足。”
“那我跟許軍說,下次再殺人的時候,叫上你。”
“不,我還是不想殺人,殺人要償命的,你在許軍跟前,替我美言幾句就行了。”
我歎了一口氣,“好吧,睡吧。”
“我睡不著,我怎麼感覺,我要是睡了,一睜眼就在海裏了。”王保振猛抽了幾口煙。
“沒事的,你放心,有我呢,對了,許軍的腰是不是被戳傷了?”
“戳破了點皮。”
這時,許軍走了進來,一手拿著刀,一手拿著一條中華煙,一屁股坐在王保振身邊。
許軍把這條中華煙扔在我枕頭上,“有糧,今天多虧了你。”
“我也是下意識的,是你命大,煙我不要,你抽吧。”
“別跟我這麼客氣,以後我們就是兄弟了。”許軍說。
“對,我們都是兄弟,軍哥,以後有事叫上我。”王保振說。
“叫上你?你能幹什麼?”許軍一副鄙夷的目光。
“我,我,我也能殺人。”王保振從枕頭下掏出魷魚刀。
“行,下次殺人我叫你。”許軍用刀拍了拍王保振肩膀,“有糧,早點休息吧,明天起床後,你去舵樓。”許軍說著起身出了屋。
“有糧,你看?他還是看不起我,殺個人誰不會?把我逼急了,我也殺人。我靠!士可殺,不可辱,我現在明白了,人活著就要爭一口氣,明天我就殺人,必須得殺一個。”王保振眼盯著猴子雅克。
“振哥,雅克可沒逼你,你不要打它主意。”小豆芽說道。
“放心,我不殺動物,我要殺人。”王保振看著手裏的魷魚刀。
正有睡意的時候,王保振突然從上鋪跳下來,他趴在場邊,對著我耳語:
我以前看過一個故事,一個人救了另一個人命,那個人第二天,把救命恩人給殺了。有糧,你小心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