隻是,一頭雜黃的頭發總是讓她萬般看不順眼。
從小到大,家裏長兄如父,大哥夏言厲就像是古板的父親似的,晚上回家時間不能晚於十一點,裙子不能過短,妝容不能過於浮誇,等等。
二姐夏麗美則不愛受大哥管教,作為最受寵的小妹,夏梨妍就像是在兩個個性迥異的家長的關懷下成長起來的嬌氣包,隨心所欲,又任性。
她也在沙龍改過幾次發色,最後都是自己適應不了那些顏色,又調染成了黑色的。
“拉直,染色。”夏梨妍在房子附近找到一家門麵不足二十來方的理發店,挑了一個與自己的原發色較近的顏色,“就這個吧。”
“黑色?”理發師發型誇張,但長相和善,給她建議道:“你皮膚白,其它相近的顏色也許更適合你。”
“可以,我相信專業人士。”夏梨妍微微一笑,嘴邊浮現出一個淺淺的梨渦。
小店裏音樂震耳欲聾,夏梨妍還是在歡快的音樂聲中昏昏欲睡,迷迷糊糊中,突然又回到與屠博涵初遇的那天。
夏宅在南國經濟最發達城市中心占有一席之地,偶爾一些商業聚會也會在宅子裏直接舉辦。
夏梨妍是夏家最受寵的小小姐,每次出場必然備受矚目,可上百個來賓中間,偏偏有個男人在人群裏,猶如鶴立雞群,濃眉微鎖,低頭側目,在與旁邊的女伴輕聲聊天。
劍眉長過眼眉,鼻梁挺直有力,一雙眼睛不大不小,眼皮內雙,卻炯然有神,看向人時有種穿透人心的力量。他五官端正,三庭五眼,猶如按黃金比例打照,讓人一眼便難以過忘,卻又不敢再明目張膽與他對視,被他一臉沉穩如山的氣勢所壓。
南國都知道夏家三兄妹個個長得殊麗妍態,人中龍鳳,而能與當家夏言厲氣勢不相上下的人,卻少之又少。
那個沒有為夏梨妍主動抬頭的男人,屠博涵,便是少有的一個。
棱角分明、一臉堅硬的男人,低首垂目,卻為旁邊瘦弱的女子露出溫柔一笑,像燕子點水,極微極小的笑意,卻彌漫了夏梨妍的眼。
錯以為自己也能得到其更大的溫柔。
夏梨妍不太懂得追求一個男人,隻以為真像別人說的,男追女隔層山,女追男隔層紗。以為自己捅穿了這層紗紙,屠博涵就會對自己另眼相看。
可她自己約了對方幾次,都無疾而終,她又轉而去求大哥幫忙,大哥沉吟片刻之後,隻告訴她,他們倆人並不合適。
自小就是想要什麼有什麼,頭一次被大哥拒絕了要求,夏梨妍叛逆地以為大哥是舍不得自己的妹子出嫁,便使出偶遇那招,在博威國際的樓下蹲守良久,終於有機會又見屠博涵一麵。
那天瓢潑大雨,她故意在門中枯等,就為了能有和屠博涵共撐一傘的良機。
可屠博涵卻隻匆匆招呼一聲,便讓助理來送她回去。她還想跟上去,就見屠博涵撐著傘將一身白裙的屠小薇納入懷中,自己大半的身子都淋濕了,也不願懷中的人濕一根頭發絲。
數次親近無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