屠博寒一向鎮定老成,此時的眼中居然也閃出了驚詫和其它複雜的情緒。
方晉年對此不以為然,他接著取下了手套。
一雙手,十根手指,早就不成人形。它們像雞爪似的,手指間還有粘接的皮膚,像蹼似的,加上又瘦,看著就更加駭人。
路邊有人經過,匆匆掃了一眼,嚇得麵容失色,彈了兩尺遠,然後連頭也不敢回,跑得遠遠的,再調頭看了一眼方晉年。
屠博寒站在他的麵前,受到的衝擊,比旁人更甚。
“你傷得怎麼會這樣嚴重?”
“怎麼可能不嚴重。”方晉年道:“幾公斤的炸藥,爆炸範圍可不小。”他開玩笑似的道:“那間倉庫的頂都掀掉了,你說嚴不嚴重?看來,那個綁匪,確實想置你於死地。”
“那,夏梨妍,她現在究竟在哪裏?”屠博寒側在身旁的手指握緊,以前從沒深思過的事情竄了上來,“她現在倒底怎麼樣了?”
方晉年就在等他這句話,他笑了一聲,“生不如死,或者說,跟死了差不多了。”他說道:“所以,屠博寒,就當是為小小姐積德,你以後,離姓夏的人,都遠一點吧。”
傍晚的夕陽依舊綺彩瑰麗,一道道彩色的光柱灑滿人間,又悄然消失。
所以才有詩人嘴裏的“夕陽無限好,隻是近黃昏。”
屠博寒站在自己的辦公室落地窗前,卻根本無心欣賞這番美景,腦子裏始終隻盤旋著方晉年傷得看不出原來的模樣的臉。
燒傷是比生產更疼的傷害。夏梨妍那種嬌滴滴的千金小姐,怎麼會受得了那樣慘絕的疼痛?
久違的,陌生的情緒讓屠博寒用力地閉了下眼睛,“林火,之前綁了夏梨妍的綁匪的案子,你去問下,現在進行得怎麼樣了。”
他對守在辦公室內盡職得如同隱形人的助理下達了安排,“還有,夏家一直在找夏梨妍的下落,查一下,為什麼方晉年,沒有將夏梨妍交給夏家。”
在他終於想起夏梨妍時,已經成為夏夏的夏梨妍,則在為自己的第一份正式工作發愁。
家長群裏的抗議情緒越來越厲害,都有不少家長聯名要求“明日之星”退學費,或是開除夏梨妍,二選一。
劉經理急得一個頭兩個大,不得不打電話向屠博寒請示,接下來怎麼辦。
畢竟,夏夏可是屠博寒背後要求招進來的。
劉經理還沒有權利直接聯絡屠博寒,隻能通過林火傳達。
“屠總,夏夏現在在舞蹈室受到排擠和抵製,您看要不要讓她先休段時間的假?”林火心想,有錢人追人就是不一樣,當初屠總在小地方看中了夏夏,為了把人追到手,馬上就買下了舞蹈室。
隻是,夏夏還真是屠總身邊由始以來最會引人注意的女人,居然能引起公憤。
但,光看那模樣,她也不像是那種會對孕婦大打出手的人啦?
林火獨自亂猜,就聽自己的頂頭上司淡淡地道:“影響這麼壞,當然是先辭退了再說。”
屠博寒一向鎮定老成,此時的眼中居然也閃出了驚詫和其它複雜的情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