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媛陪著朱碧蔥用過早飯,便從被朱碧蔥打發走了。朱碧蔥說無須去給老夫人請安,林媛便照著做,直接回了自己的院子。她想起來先前齊浩然和她說書房的事情,便想著左右有空也沒有什麼事情,帶著碧衣和碧紗去了外書房。
她在書房看了一圈,想著齊浩然大約不喜歡太過花哨的,略思考了一下後吩咐碧衣和碧紗去取了兩對大小適中的青花瓷瓶擺在了書房裏頭,書房裏一下子就不顯得那麼空了,再往牆壁上掛了幾幅字畫,越顯出書房的文墨感覺。
等到擺放好到底還是感覺缺了點什麼東西,林媛便想著自己哥哥們的書房都是怎麼布置的……倒是想起來三哥喜歡往書房的瓷瓶裏擺上幾根枯樹枝,總說是趣味,這會倒覺得確實比起插些花來說要更加的適宜些。
本想要吩咐丫鬟去辦這個事情,隻是覺著自己閑著也是閑著,林媛便又準備親自往花園裏頭走一趟。因為是仲夏,未必能夠撿到枯樹枝,大約還得想想其他什麼東西代替著。於是,她便帶著碧衣和碧紗往侯府的後花園去了。
前幾日的時候,齊浩然每天都會帶著林媛來侯府的後花園裏或在轉一轉,或是坐一坐,因而這會子她對這後花園也算不得非常陌生。要走到侯府後花園樹多些的地方,要穿過假山群,那些假山都頗高、裏頭中空著,便是藏著個把人也可以,且從外頭決計注意不到。
是以,當林媛帶著丫鬟們走到假山附近,突然聽到有人說話的聲音時,到底是嚇了一大跳。假山裏麵的人似乎是發生著爭執,因而聲音有些大。其實到底隔著距離,又不是半夜那樣安靜得不得了的時間段,具體說了些什麼並不非常辨認得清楚。
林媛不認得那兩個聲音,以為是兩個下人而已。碧衣和碧紗都聽到有人說話的聲音,一時間往假山那邊去了,一來是試著聽一聽裏頭的人在說些什麼,畢竟大白天這樣鬼鬼祟祟的,想來都會是好事情;二來則是要將假山裏頭那兩個人一男一女的,這樣大白天攪合在一起,少不得是要給揪出來才行。
她們和林媛一樣以為假山裏頭的這一男一女是和她們一樣的下人,走近了聽清了他們說的話又聽得沒頭沒尾便不怎麼明白是什麼意思。隻是話語之中,倒是提到了齊家的老夫人,碧衣和碧紗對視了一眼,再看向林媛。
林媛皺眉,卻想著如果隻是兩個下人,直接揪出來便可,因而衝著碧衣和碧紗點了頭。碧衣和碧紗接收到林媛的示意,又互相對視了一眼,而後碧衣便衝著假山裏頭的人道,“是誰在那邊說話?”
假山裏頭的聲音戛然而止,可卻並沒有人走出來,碧衣又道,“少夫人在這裏,還不快出來見禮。”那假山裏頭仍舊是沒有動靜,碧衣和碧紗便往假山那邊走過去,卻恰好撞到從假山裏往外麵走的這兩個人。
看到這兩個人其中的一人時,饒是見識過再多的事情,碧衣和碧紗此刻也都嚇了一大跳,眼睛俱是瞪得大大的,很有些不可置信的樣子。她們飛快的思考著,卻覺得什麼樣的解釋都沒有辦法說得清此刻的狀況,又覺得會不會太巧了,竟就撞上這樣的事情。
齊夫人冷著一張臉,隻瞥了碧衣和碧紗一眼,便往林媛那裏走過去。在她的身後還跟著一名中年男子,瞧著像是府裏頭的哪一位管家,可林媛才剛到侯府沒多久,沒有印象也是完全正常的。
可是,齊夫人她必然是認得的。她便和碧衣碧紗一樣都嚇了一跳,沒有想到那假山裏頭的女性的聲音會來自於齊夫人。齊夫人很少開口說話,這麼些天也沒有和林媛說超過三句話,林媛便根本不認得她的聲音。
林媛也沒有什麼事情是需要去叨擾到齊夫人的,她的兩個丫鬟碧衣和碧紗也同樣完全不認得齊夫人的聲音。那一時間沒有能夠認出來這個聲音,倒是叫她一不小心撞破了一件……很說不得的事。
對方是長輩,她是不可能在這件事情上怎麼樣的。隻是,林媛覺得自己的什麼東西一下被擊碎了,很有短時間內無法愈合的趨勢。
不是她非要多想,而是……唔,難道她要天真的認為齊夫人和這個中年男子躲在這假山後頭,隻是純潔的在談論今天府裏頭的菜做得很好吃麼?
倒也並非說齊夫人和這個管家有什麼不可告人的關係,但很明顯的,他們之間定然有什麼不可告人的事。
林媛霎時間心頭轉過了百般心思,又忍不住想,這才嫁進來幾天,怎麼就碰上這樣的一樁事情了呢?便是遲些時候撞破了,她也不至於會像現在這樣無措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