懷裏抱著雲姨給的菜葉子也像她此刻的麵容一樣，毫無生氣。
屋裏麵傳來雲夫人跟養母的聲音，養母苦苦的哀求聲此刻變得異常的刺耳，直直的刺進賴語莘的心裏。
“夫人，求求您了，語莘真的不行，我不能答應您。”
養母哀求的聲音未能結束，雲夫人那棉裏帶針的語氣就截住她的話說： “桂姐，賴大哥都已經同意了，其實今天我完全沒必要再跟你商量這件事的。隻不過看在你在我們家工作多年的份上，我才多此一舉走這一趟。如果你現在能看清現實的話，五分鍾後，五千萬立刻就能到你手上。你跟賴大哥還有小智就再也不用住在這樣的破房子裏麵了，而語莘，從此以後也能過上貴太太的生活。可是如果你敬酒不吃吃罰酒，也別怪我不顧多年的主仆情麵。”
事情商量了一個多小時，雲夫人早就沒了耐心，說話的語氣也變得越來越嚴厲。
養母帶著哭腔的繼續哀求說： “可……可葉少爺是個病秧子啊……語莘的身世本來就已經夠可憐了，我不能再這樣害了她讓她守活寡。雲夫人，求求您，求您找別人吧，語莘真的……”
話未說完，生著黃色鐵鏽的門嘭的一聲被人給踹開，坐在床上的養母瞬間止住了哭聲。
“臭婆娘！哭哭啼啼的哭個什麼！讓她去嫁人又不是讓她去送死！夫人都說了以後不會少了她的好日子過，你在這哭什麼哭！”
養父走進來，放下手上的大剪刀，揚起手就給了養母一巴掌。
雲夫人皺著眉頭起身站在一邊看著養父一邊撕扯著養母一邊罵著，而養母則是趴著床上哭聲的做最後的反駁說： “你這樣會害了語莘的，會害了她的……”
“瞎胡說什麼？！葉少爺身子好著！都是你這張嘴整天什麼都不知道就知道瞎說！”
說著，養父就要對養母再次動手。
吱呀一聲，雜貨間簡陋的木門被推開，賴語莘懷裏抱著的菜葉子也哐的一下掉在地上，狼狽的散落一地。
賴語莘臉色慘白成死灰色,清冷的眉眼變得毫無生氣，小巧的鼻翼微微顫動，聲音清麗卻又不甘的說：
“爸，您放心，我聽您的。我嫁。”
頓時，站在一旁的雲夫人臉上蕩起一抹開懷的笑意，走上前說：
“我就知道語莘是個識大體的姑娘，不會放著好生活不過。賴大哥，等會你們把合同簽一下吧，下午我們好過戶戶口的問題。”
養父看了看賴語莘，慌張的抬起頭看著雲夫人笑了笑，忙道：“是是是，我這就去簽。”
雲夫人笑了笑說：“那好，你們先準備準備一些必要的手續吧，下午我派人來拿。”
說完，雲夫人轉身離開，養父忙放開正撕扯著的養母，小跑著追出去說：“夫人……您慢走，我送您……”
***
婚禮定在八月二十七號，在巨大的豪華輪船上舉行的。
休息間裏，賴語莘默不作聲的低著頭坐在那，聽著雲夫人刻意壓低的聲音囑咐著之前已經說過無數次的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