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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師傅,我們真的要回去找十月嗎?”
實驗室裏,一身白大褂的佐拉文手裏來回把玩著手術刀有些猶豫的問出聲。
正在埋頭工作的胡筠予手上的動作不聽,一臉認真的盯著手上的工作漫不經心的嗯了一聲說:“十月回來你不高興嗎?”
佐拉文有些尷尬的抓了抓腦門,吞吞吐吐說:“高興,當然高興。隻是……隻是師傅……”
胡筠予沒有抬頭問:“隻是什麼?”
佐拉文抬起眼看向那個埋著頭身材越來越消瘦的男人,皺了皺眉頭忍不住說:“隻是師傅那天找了那個人不是說過十月不會跟著我們走了嗎?而且威尼斯警察局這邊,您還……”
胡筠予輕咳一聲,白皙的臉上微微有些僵的打斷他:“十月的記憶現在沒有恢複過來,江城市的一切都與她來說都是陌生的。當初是我考慮不周到才把她留在了哪裏,這四年裏我們就是十月的親人,如果把她一個人丟在那,她應該會感到……害怕吧。”
“至於警察局那邊,這不是你該擔心的事情。眼下你準備準備醫學院的考試才是重要,這次你不用跟著我了,就留在威尼斯吧。”
“啊?!”
佐拉文瞪大眼睛,手下一抖有些不敢相信的朝他走過去問:“為什麼啊師父!你每次出差都是帶著我,為什麼不帶著我去?”
胡筠予好笑的抬起頭看著她,俊朗的臉上越發的消瘦,掛著淡淡的疲憊。
“以前十月在的時候你不是也常常留下來照顧她嗎。”
見胡筠予不給他留麵子直接說了出來,佐拉文臉上尷尬越來越濃,有些不自在的揚了揚胳膊掩飾說:“那……那不一樣!十月那個時候身邊必須要有人看著她。現在,她不在,師傅身邊不帶個熟悉的人好多東西肯定都找不到。”
胡筠予看著他,臉上的笑容越發的意味深長:“這次博士也會跟我一起去,不用擔心。”
佐拉文抬起頭臉微微紅,有些不死心的說:“博士都那麼老了,生活上肯定幫不到師傅,說不定還要師傅去幫他呢。師傅帶著我,我剛好能照顧你們兩個的生活。”
胡筠予碧藍色的眼眸閃過一抹不到眼底的笑意說:“師傅最起碼的自理能力還是有的。”
“有我在會更方便啊!我比十月勤快,可以給師傅跑腿還可以給師傅打下手,真的……”
“阿文,你不會是喜歡十月吧?”
胡筠予徹底停住手上的動作抬起頭,臉上掛著淡笑看著錯愕的佐拉文。
佐拉文已經十八歲,再過幾個月就會邁向十九歲。
胡筠予記得第一次見到他的時候,佐拉文還隻有四歲左右。那時他已經剛19歲大學畢業跟著父親慢慢接手醫院裏麵的工作。
十幾年前那天大概是胡筠予一輩子都不會忘記的一天,濕潤溫暖的威尼斯在那天難得的下了一場暴雨,胡筠予從醫院裏下班拖著疲憊的身體回家。
他走在從小到大不知道走了多少次的小道,舉著傘高大消瘦的身影隱沒在三下麵顯得有些纖瘦,腳上的皮鞋濺了不少泥水,他耐著性子走到公車站,然後從口袋裏掏出手帕擦幹淨皮鞋上的泥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