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月收回目光看了看站在自己麵前的厲斯霆，等待著他的決定。
厲斯霆的背影有些僵硬，垂在身體兩側的手緊緊的攥成拳頭，骨節泛白，看起來忍得很辛苦。
就連空氣中都彌漫著一股箭弩拔固的味道。
一個愣神，肩膀上一沉，厲斯霆已經轉過身伸手搭在她肩膀上，有些不分輕重的扯桑著她帶著她朝客廳走。
腳腕處傳來一陣刺痛，十月被他粗魯的撕扯動作給弄得痛的齜牙咧嘴的差點罵出來。
“疼，疼，疼……”
她抬起手扯他的胳膊。
厲斯霆眉頭一皺，眼中不耐的神色染上了一層怒氣，有些恨鐵不成鋼的回頭看她，眼睛一垂落在她包裹成粽子的腳，才鬆開手朝傭人說：“把她扶到餐桌前等著。”
一句話已經敲定了所有的事情，十月知道，今晚上離開這裏的可能性不大了。
“哦，張醫生也在啊。”
落座後的厲夫人似乎注意到客廳裏還有個人的存在，張醫生手中拎著醫藥箱文質彬彬的站在那，抬起頭朝厲夫人笑著恭敬的點了點頭。
隻是，聶雲夏的臉色卻是有些難看。
————
別墅裏，冷風有些刺骨的從窗子外麵吹進來。
千代君華拿起書桌上的煙和打火機朝露天陽台走去。
陽台上的桌子旁還放著一把躺椅，桌子下麵圍了一圈裝飾用的花草，因為沒人來打理有幾盆已經凍死，像是暮年的老人一樣，低著頭打盹。
他掏出一支煙，啪嗒一聲，微微去點煙。
不一會，一股屬於尼古丁獨特的香味在陽台上散開，一如他聚攏的雙眉一樣，久久的凝在哪裏。
“當年長輩犯下的錯你該補償的也已經補償了，這麼多年，你睜一隻眼閉一隻眼看著她做的事情，現在也應該反擊了吧？法國子公司被迫倒閉，她做的這些事情也已經足夠你有理由放棄她了吧。”
“千代君華，你什麼時候做事情這麼優柔寡斷了？”
……
“因為沒有父母陪在身邊，小時候為了能填飽肚子，垃圾、剩飯甚至跟流浪狗搶飯，我都做過。小時候遭受過的一切，一直是我這麼多年無論麵對任何事都能咬牙堅持下來的動力。我不恨那個從未見過麵的父親，隻恨自己她。”
“既然給不了我一個完整的家，就不要讓我做他們愛情的犧牲品。如果有選擇我寧願她在生下我之前就死掉。”
……
腦中不停的被兩種相反的聲音所就餐，他夾在手指間的煙也變得有些稠濃，灰白色的煙霧慢騰騰的飄到上空，覆蓋住他深邃凝視著夜色的眼眸。
所有的事情已經都迫在眉睫，隻要他一句話，不出三個月，父輩的仇恨，商場中幕後黑手都會被揪出來。
但終究有個人是他不得不顧忌到的。
“先生。”
身後傳來傭人的聲音，千代君華收回情緒微微側身：“怎麼了。”
傭人手裏拿著他還在亮著光的手機，朝前遞了遞說：“您的手機響了。”
千代君華轉過，嗯了一聲接過手機。
“九少。”
“你們公司裏麵的那顆小草可以先拔掉了。”